要知当今天下各派中,若论起尚存高人,则昆仑山的钟先生比之峨嵋三老之一的赤阳子、衡山猿长老和青城天鹤真人等,还要高出一些。在鬼母这等不可一世的怪杰异才眼中,昆仑派钟先生乃宇内唯一敌手。不过钟先生自从一甲子前回山清修,便已不理世事,故此她一向都很放心。
方才德贝勒使的一下身法,正是昆仑派震惊天下的凤舞九天连环七式的身法,以大名鼎鼎的鬼母冷婀,也仅仅耳闻这路身法之名而未亲眼目睹过。原因是此艺已绝响近百年之久,相传昆仑本门已失去此一心法秘诀。谁知今日居然大开眼界,可见流言之不可信。更暗惊那昆仑钟先生的深藏不露。但她仍然冷傲的质问德贝勒。
德贝勒抗声道:“鄙人久仰玄y教教主武功独步天下,被尊称为武林第一高手,但你这种行径,却有失身份。石轩中冲着你而再踏碧j山,而你却乘他无暇分身之际,将朱玲姑娘召到后面,试问此是何意?”这个贵公子气派甚大,自然流露出一种震慑人心的威严。
饶她鬼母天不怕地不怕,这时居然也有点儿发窘。歇了一下,她才冷笑道:“奇怪,本教主将叛徒召来说话,你一个外人管得着么?”
朱玲虽在惊涛骇浪中,仍然觉得师父此言大奇。以她所知,师父平生自傲自尊,从不讲理论情。只有一个碧螺岛主于叔初,因昔年另有瓜葛,故此总是让他一头。除了于叔初之外,她从不理会任何人,但现在她却和德贝勒说起理由来,岂不可怪。
德贝勒闻言一怔,果然语塞。鬼母冷婀起身道:“你留在此地,本教主还要至后面去细审此女。”朱玲如温驯羔羊,垂首跟着鬼母进去。
德贝勒发了一会儿怔,正不知是否要赶进去维护朱玲抑是置身事外?他委决不下,在花厅中大踱圈子。
这时石轩中力战官天抚和无情公子张咸两人,真力耗损已多。但他的剑法,乃是首年独步天下称雄武林百年的伏魔剑法。大九式小九式一共十八式,变化无穷。宫、张两人奇招虽多,但五招之后,奇招也变为平淡,而且他们的功力都比不上石轩中,是以消耗得比石轩中更多。
正在难分难解之际,忽听一声清啸,从厅中人群后面响起来,飞越过众人头顶,落在战圈附近。众人闪目看时,现身之人,竟是一位面目威严端方的青年公子。只见他手中捧着一支利剑,大喝道:“你们暂且住手,我有话说。”
苦战中的三人,恍如不闻。在石轩中而言,则因自己耗损了不少真力,如今已堪堪将顽敌击败,岂肯放过机会?在宫天抚和张咸而言,则因苦战艰危,无法抽空回答,而且停手之权,也不在他们手中。
德贝勒心中大急,暗忖再有延缓,朱玲一条性命,可能便得送在鬼母毒手之下。于是又大喝一声,刷刷刷一连戮出数剑,分攻战阵中三人。石轩中舌绽春雷,喝声:“好俊的昆仑剑法!”长剑一圈一荡,把德贝勒也裹在剑圈之内。
德贝勒发了数招,但觉石轩中威名果然不虚,剑上威力十足,动辄有送命之虞。当下使出一路护身剑法,一面叫道:“你们停停手行么?”三人仍不理他,他又叫道:“你们再充耳不闻,耽误时间,将来可要后悔莫及了。”
他本是端方谨厚之人,如今情急乱叫,厥状滑稽,惹来哄堂大笑。
德贝勒含怒力攻两剑,迫得石轩中封架不迭,惊诧的偷觑他一眼,德贝勒乘机跃出圈子,大叫:“石轩中你还理不理朱玲的生死?”此言一出,真比什么符咒都具有魔力,那三人齐齐罢手,瞠目看他。
德贝勒继续道:“你们打得激烈时,鬼母以气功传音之法,将朱玲召到后面。我赶去一看,鬼母说是她教内的私事,我不能管,这可把我难倒。眼见她们又到后面去这才出来告诉你们……”
无情公于张咸暴叫一声,骂道:“蒋青山、吕声你们干什么的?”宫天抚尖哼一声。独有石轩中沉声问道:“兄台此言,可是真的?”
这时,连厉魄西门渐也站起身,面上的神情说不出来。
忽听大厅门口有人接着说:“他说的全是真话,不信可以问本教主。”人随声现,只见一位装束朴素,身量高大,面如满月的中年妇人,手执一根其长及胸的黑鸠杖,站在大门口。大家看见她时,这玄y教主鬼母冷婀,已跨进厅内。
玄y教众香主,一齐起立相迎,便铁心大师、大残、地缺、于叔初等人,俱都起立。
鬼母冷婀先向那几位武林高手颔首为礼,道:“各位不辞远道而来,适值我闭关之期,有失远迎,至祈原谅。诸位请坐。”
无情公子张咸厉声道:“鬼母把朱玲怎样?”
宫天抚也冷冷道:“你敢说出来给我们听听么?”
鬼母冷响y沉的笑一下,道:“凭你们也配问我?”左手一挥,一股无形的罡气潜涌出去。张咸和宫天抚两人,一齐试图抵挡。砰砰连响过处,这两个气焰迫人的年轻人,忽如喝醉酒般,踉跄直,终于收脚不住,倒在人丛中。
她一举手间,便已制住宫、张两人,天下群雄均为之大大失色但天残、地缺、于叔初等绝顶高手却明白宫、张两人已达力竭之势,故此一触便倒,
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