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种种,恍如隔世,那许多的痛和泪,早已经被隔在那十丈红尘之外,我只能活这一世,也只能把握这一世,不想再背负什么,对于我而言,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是我内心渴望的,我只想紧紧握住现在所有,就这样好了.....
满心满心的幸福,令我不能自抑的“噗哧”笑出了声,晴明诧异的转头看我,我看着他嫣然巧笑,紧了紧与他相执的手,一字一顿的真诚说道:“晴明,我觉得很幸福,真的很幸福呢!”
晴明望着我,那双流彩溢华的眼睛里透出了然和心会,他目光变得愈加温柔,似温暖的阳光,将我柔柔的拢于其中。
“我们走吧。”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拉紧我的手,牵着我继续向前。
若是可以这样牵着手永远走下去,那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呢。
吃完简单的午饭,晴明就坐在廊下用小刀做着竹制的简易碗筷,我懒洋洋的半倚在一旁,边看他工作边用蒲扇为他扇风纳凉。他垂着头,细长洁白的手指灵活的握着刻刀,将一节节竹子巧妙的刻制成朴拙的竹碗,记得前世看过一句话“认真工作中的男人是最漂亮性感的。”此时的晴明,神色专注而一丝不苟,浓长的睫毛垂着,半遮掩着眼睛,似蝶翼轻颤,又似花瓣在风中微抖,玉璧般的脸颊因为天气的闷热,渗出淡淡的红润,愈发显得他的容貌绝色出尘。
“晴明,这里真是世外桃源啊,很美,一个美得让人忘却所有俗事的地方。”我扭头看着屋外的美丽景色感慨。
“嗯,是啊,我也很喜欢这里,以前母亲也是象这样带着我坐在廊上欣赏风景。”晴明低头继续手上的活答道。
我突然很好奇,他的母亲……白狐葛叶,是个怎么样的女子,竟然可以超脱出自己的修行之为,与晴明的父亲相爱。
“你的母亲是个怎样的人呢?”我不禁好奇的开口问。
晴明手上的动作倐地一滞,他的脸上隐带着一丝痛,我忙急急道:“对不起,你觉得为难就不要说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抬头看我,晶莹清洌的眼眸中带着淡淡伤痛的说:“不,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你知道我的母亲是只白狐吧?”
我点点头,晴明嘴角浮上一抹伤感的笑,转头望向远处的森林,回忆着的缓声道:“这里,这个信太森林,是我的父亲和母亲相遇的地方,父亲为参拜稻荷大神,误入这母亲修行的森林,与母亲一见钟情,我是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渡过我五岁前的童年,这里有着我最美好的记忆,也有着.....我最自责的过错......”说到这,他脸上的伤痛骤然加深,那样的难以自抑的满脸愧疚和痛苦,让他看上去那样的脆弱,脆弱得似乎会一碰就碎般。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轻声唤:“晴明.....”我不知道他有着怎样的痛苦回忆,竟让恬淡静漠的他在此时表现得那么的受伤,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他,除了握紧他的手证明自己陪在他身边,我什么也做不来。
晴明回眼朝我一笑,翻手与我交手相握,他定定看着我说道:“你很像我的母亲,有着一样无与伦比的容貌,看似娇弱孱孱,其实却是那样的坚强,灵魂自由又随性,对所有事物都是用种淡定的眼光在看待,遇到难于取舍的事时,都可以拼尽力量做出最坚定的选择。”
我面上微热,嗮嗮的道:“你错了,晴明,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大多的时候....只是一味任性的逃避,至于选择,我也只是因为....你而决定为自己去努力.....”
晴明没有反驳我,他只是微笑着的凝望我,眼中全是暖暖的怜惜之意,片刻,他继续说道:“我记忆中的母亲,是个爱笑的人,在她眼中,这世间万物无一不美,美得让她由衷赞赏,她笑着看日出日沉,她笑着看四季交换演变,笑着聆听鸟语虫鸣,笑着为我梳髻,笑着和父亲携手漫步,她似乎总是沉浸在快乐中,我从没有见过她不快的样子,直到.....”
他与我交握的手蓦地一僵,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童子丸吾儿,母有一事,不得不言,将于梦中告汝。吾本非人类,乃居信太森林之白狐也。六年前为恶右卫门所逐,赖汝父保名相救,方得保全性命。稻荷大明神深感保名殿信仰之至诚与再兴安倍家之夙念,特赐吾神力,变化女形以报恩。乃与保名殿结缘生汝,以为安倍家再兴之望也。夫妇亲子之爱,纵然畜生三界,亦毫无二致。本当至少育汝至十岁,不期被汝见破本性,再难顿留。今后汝当善从父上之喻,精修学问,勿违仁义之道,必有益于汝哉!’这是母亲临别时留给我的书信,这么多年来,这一字一句都像用刀篆刻般的深刻于我的心上,也让一直我自责痛苦,当时若不是我无意看到母亲显原形而惊哭,母亲也不会伤心离开,父亲也不会与心爱之人永远缘断相离,母亲离开时伤心的泪脸,至今让我犹觉就在眼前,所有一切全是我的过错。”
“夫妇亲子之爱,纵然畜生三界,亦毫无二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