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在他们吗?你禁止我们用回复魔法为伤兵疗伤,同时却又下令抛弃不能自由行动的伤员,这不是在他们是什么?”安达毫不退缩地反问道,她的声音有点哑,声调却很高,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安达用这种口气和人说话。希拉就站在她的身边,她们与一大群以女性为主的白魔法师一起,和奥维马斯带来的要对重伤员施用赤血术的男性为主的黑魔法师对峙着。在安达的背后,是躺了一地,排得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伤兵。
新人类的力量发展到现在,“男女有别”的差异也渐渐地显示出来。男性出于自身好斗的天性,他们在修炼魔法时,多半偏向于攻击型的黑魔法,而女性则相反,所以军队的白魔法师几乎都是女性,而黑魔法师差不多都是男性。
对于安达的指责,奥维马斯沉默了许久,他的两眼死死地盯着安达,目光一变再变。
这家伙想干什么?看到奥维马斯的样子,我开始担心安达的安危来,这只壁虎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
就在我正准备c手这件事的时候,只听“叭嗒!”一声,奥维马斯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举动──他抬起右手,以极其认真庄重的姿态,向安达行了一个军礼。
众皆愕然。
“路易斯小姐!我向你致敬!”奥维马斯说道,“这几个月来你一直不辞辛劳为这些伤兵疗伤,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宝贵的生命力运用生命魔法,我为你的行为向你致敬!”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那几百名黑魔法师也一起抬起了右手。原本带着火药味的对峙立刻变成了另外一种气氛古怪的场面──那个场面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一群恶魔突然良心发现,哭泣着向一个天使表示忏悔要求接受洗礼。
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这家伙想做什么事了。他想利用伤兵们对安达的尊敬,让伤兵们主动提出要求使用赤血术!
“你……”安达望着奥维马斯,似乎想说些什么,突然安达的身子摇了两下,她一手捂着头,两眼一翻,身子一软,竟昏了过去。
“姐姐!”站在安达身边的希拉急忙一把抱住安达,在外围偷窥的我连忙推开众人,挤了进去。
“安达!”我从希拉怀中抱起安达,拼命地呼喊着他的名字。我发现安达面如白纸,面色比我中午看见她时还要差。我把龙气注入安达体内探索她身体的情况,发现安达非常的虚弱。
“我走了后她是不是又用了生命魔法了?”我抱着安达体向身后的伤兵狂吼道,我很愤怒,甚至有些失去了控制力,我大声吼叫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受伤的狮子。
没有人回答我,所有的伤员都低下了头,他们都害怕我如刀的目光。
“下午为了救一个快死的重伤员……”希拉小声地说道。
“你……”我正想怒斥希拉两句,问她为什么不阻止安达,却发现希拉的面色也比中午时要差了许多。
“你也用了生命魔法?”我一把抓住了希拉的手,目光扫过其它的治疗法师,发现她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过度使用魔法的痕迹。
“这个该死的战争!”我又气又怒,真想拔剑砍人,却发现不知该找谁才好,唯有发泄似地一拳击在身边的土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
“你们不觉得可耻吗?”奥维马斯走到我跟前,一手指着我怀里的安达,大声地对所有的伤兵说道,“堂堂的七尺男儿汉,竟要靠女人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救你们,你们不觉得可耻吗?”
他停了一下,狠狠地瞪了在场所有的伤兵一眼,跺了跺脚,大声地骂了一句,“懦夫!”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转身气呼呼地离去。
“对我用赤血术吧!”
“不能让路易斯小姐再为我们牺牲了。”
“来吧!”
四周响起了伤员们主动要求施用赤血术的呼声。
第六章 别了,叔叔
“啊──”
“痛啊──”
离伤兵营地不远处的另外一片树林里,被施用赤血术的伤兵的惨叫不断地传来,赤血术是用痛苦激发出人体的潜力,同时消耗受术者未来生命的魔法。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让伤者云集的树林有如人间炼狱般凄惨。
如果不用赤血术就要被抛弃,被抛弃的代价就意味着等死──战争中的战俘最幸运的结局就是沦为奴隶,而战俘中伤员的下场最惨。
“本着救死扶伤的精神,为敌人的伤兵疗伤”,那只是学校课本里为了美化本国军队宣传用的。无论是哪一方,对于浪费口粮的敌方战俘,最常用的优待方式就是当场格杀。
因而除去那些断去手脚铁定要被抛弃的人以外,几乎所有的伤员都接受了这种饮鸩止渴的做法,很多人恢复了“健康”,但也有不少人因承受不了这种巨大的消耗而当场毙命。
“等安达醒来,她要是知道了这种情况,一定会伤心地痛哭吧。”我坐在一块背y的草地上,安达静静地躺在我的怀中,望着随着她呼吸起伏的胸脯,我又难过又担心。如果刚才安达没有突然晕倒的话,赤血术这个命令绝对无法实行的。
“对不起。”希拉向我道歉道,“其实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鲁亚基公爵也不会……”
“这不关你的事,傻姑娘。”我伸过另一只手把希拉也搂到怀里,“要怪就怪这场该死的战争吧!皇帝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