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澜再次被抬高下巴,只是这一次,汲寒烟放轻了力道,改用了一根食指挑着她,这姿势说不出的轻佻。
“咝”,她痛得眉眼一缩,因为男人用略带粗糙的指尖故意摩挲着那创伤处。
这是个警告,无声的警告。
寒烟眼里有流光飞过,弯□,贴近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轻声问:“有没有想我?”
朵澜轻颤了一下,终是不敢躲,压下心里的惶恐,淡道:“自是想的。”
任谁,也能听出她话里的不情愿与违心。
可汲寒烟似乎并不觉得她有半点敷衍,神色缓和了不少,甚至连薄唇都微微上扬起来。
朵澜暗自松口气,刚想请求他让自己回房,一股不期然的大力猛地将她单薄的身子拉扯过去。
不等她去看,黑影已经牢牢压下来,“唔……”
她唇上一麻,却是已被他含入口中。
汲寒烟刚练完功,身上还有淡淡的汗味,不难闻,但是男人的气味太过强烈。
朵澜有些害怕,在他怀里扭动起来,因为口唇被他封住,连带着呼吸都微薄起来。
“别动!”
他哑着嗓子呵斥她,大手一把按住她的细腰,放开了对她红唇的攻略,却舍不得般地,又轻啄了一下,这才拉开了一些距离。
朵澜慌忙地侧过脸,生怕他再来一次。
心底隐隐有丝奇怪的感觉浮上来,可是环顾四周,并没有其他人啊。
她茫然,似乎有道视线,一直胶着在她和寒烟少爷的身上。
一片片撕下摊开在掌心里的花瓣,叶朵澜斜倚在小厨房的门框上,眼里似有清潭流动。
“勾魂姐姐,还是你念着我呐,又有小点心吃。”
她小声地谢着,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回房后,她只简单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便直奔此处。
只因这里,还是有一个人,心里牵挂着自己。
勾魂高高卷起袖子,一双葱白玉手正在揉捏着小块面团儿,笑意渐渐在脸上凝聚,扬起面粉就假意往朵澜身上扬去,嘴里还碎念着:“小没良心儿的小白眼狼儿,你若是不在,这山庄上下哪个不挂心你……”
笑嘻嘻地躲开,朵澜不退反进,上前就给了勾魂一个拥抱,还用头在她肩上来回蹭蹭。
“但是这其中,勾魂姐是最好的啦。而且一好就是这么久呢。”
唯有这时的叶朵澜,才终于有了一丝正常少女的举动。
勾魂清亮的眼里,也跟着浮现出一抹伤感,“朵朵,你来山庄也有五年了呢。五年,真的是很漫长了呢……”
听了这话的朵澜,手一松,无声地落下,原本盛开的花瓣,被她一捏,尽数化为粉末,徐徐飘散。
“是啊,五年了,可我还是这个死样子,或许永远也都是这个死样子。”
叶朵澜将手掌举到眼前,见还有些细微的粉末在掌心,轻轻吹了口气,看着它们悠悠飘远。
勾魂后悔自己的一时感叹,知道勾起了朵澜的哀愁,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的多嘴,然话已出口,只好低下头继续揉着面。
世人皆想长生不老,容颜永驻。
有人说,那只是梦想,不过虚妄。
可是,叶朵澜是真的做到了,从服下那贴药,到现在,整整五年,她真的再也没有变过。
一如当年的十四岁少女模样。
像是一朵初绽的花蕾,一阵严寒风霜,此后,便不再盛开,亦不会凋零。
摇摇头,不欲再想,看着勾魂灵巧的双手,将雪白的面团揉成各种栩栩如生的小动物样子,再依次放入笼屉上去蒸,不多时,小厨房里已经飘出一股面香。
叶朵澜原是北方人,最喜面食,不待晾凉,就一手抓起一只,吹着热气,慌慌往嘴里送。
勾魂见此,嗔道:“怎么这般饿死鬼托生的样子,怎么,这次出门,吃食不合口味?”
朵澜边吃边点头,嘴里咿唔道:“太寡淡,要不便是太甜,吃不惯。”
勾魂拿了一方干净帕子,擦了擦她嘴边,心说即使是一个杀手,也不过是个未长成的女孩儿罢了。
世事弄人,害人不浅啊。
勾魂摇头,刚想转身倒杯水给朵澜,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靠在灶台旁的朵澜神色一动,跟着侧耳细听,竟是自己的影卫之一,天厌。
天弃、天厌、天妒,三兄妹是一母所生,在弃命山庄里,担负着叶朵澜影卫一职。
恭敬地一弯腰,天厌沉声禀告,“主人,庄主有请,请随属下到听雨阁。”
他们三个,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叶朵澜。山庄里的其他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命令他们,故而,他们称呼众人口中的“主人”为“庄主”。
朵澜原本含笑的脸色一凝滞,放下点心,擦擦手,同勾魂告别。
她转身欲走,勾魂在身后急道:“朵朵!”
朵澜疑惑地回头,迷茫道:“姐姐,怎么?”
勾魂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主人最近身子不舒适,你可莫要顶撞。”
朵澜闻言也是一愣,半晌才点头,“我晓得了。”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勾魂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长叹一声,觉得自己这一夏,竟是老了好几岁的感觉。
☆、005
“唔……”她抽痛,忍不住吟叫出声。
朵澜被他抓得生疼,汲寒烟常年练武,又是至刚至阳的路数,手劲儿极大,捏在她柔若无骨的娇媚身上,无疑是种折磨。
“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