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把手上鸳鸯刀插回刀鞘,不置可否,只是问鲁智深道:“他们都是西军出身?”
鲁智深点点头,道:“问过俘虏才知道,这些人是高俅在西军的旧部,特派在高廉身边护卫于他,哥哥怕你有失,唤洒家和泼韩五分头带人过来,若能劝降就劝降了,毕竟这些人都是在西边为国家流过血的!”
“郓哥儿,挑五十人跟我去捉高廉小儿,你留下救护受伤弟兄,听提辖哥哥号令!”武松高声下令道。
鲁智深见武松没有回话,知他心里难受,也陪着他在此相候,不多时郓哥儿带着五十刀手,集结完毕,武松朝鲁智深丢下一句话来,便带着弟兄们搜索高廉去了。
听得武松这句话,鲁智深心有感慨,忽望向身边发愣的郓哥儿,十分认真的问道:“郓小哥儿,你也觉得,这伙人不该死在这里?”
“既然是军人,要死也该死在拓土开疆的征途上,在窝里斗得再狠,也算不得英雄!”郓哥儿抬起头,想也没想便回道,“是以武都头说得对,他们死在这里不值!”
鲁智深能体会到武松此时复杂的心态,长叹了一声,见郓哥儿一直望着自己,摇了摇头,叹道:“到底是亲卫营出来的,说话的口气倒像是跟哥哥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郓哥儿赧颜的笑了笑,忽然好奇道:“大师,咱们刚才生生打垮了一营西军?”
鲁智深看了一眼血流成河的战场,尸骸满地的景象对于老军伍来说,不难推断出之前这里所上演的一场血战,鲁智深叹了口气,答非所问道:“真委屈了洒家这个兄弟!”
其实武松并不是对山寨要收降这伙人有意见,他刚才在厮杀中也起过这个念头,只是不知为什么,当这伙人真有可能被收服时,他眼下又有些不愿意去面对他们,去捉拿高廉并不是和鲁智深抢功劳,而是不想再待在现场,免得触景伤情。
跟随武松前来的四十多人都不知主将此时心里想的甚么,但是看他脸一直沉着,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血战余生无疑是让人愉悦的,特别是打着打着,突然发现自己打败的是一营西军——大宋军中当之无愧的强者!这种发至内心的骄傲绝对是难以言喻的。毕竟这伙人这可不是东京那帮混日子的禁军。刚才要不是鲁头领一声大喝制止了战斗,一口啃掉这个硬骨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如今有了这样一场血战打底,伏虎营在山寨步军中的地位,将再也没人敢小觑。
众人正各自想着心事,这时忽听前面某处响起一支响箭,大家精神一禀,应该是探路的弟兄发出的信号,当即都跟随主将往那个方向奔去,一路上遇上被舍弃掉的大车小车十多辆,上面还有许多大箱来不及搬走,武松留了五七人在此照看,又叫一人回去报信,便领着剩下人,往分岔小路上追击而去。
不多时,只见视线之中,出现三四十人背着大包小包慌忙逃窜的一幕,武松冷笑一声,道:“林教头和王教头他们的血债,可以先收笔利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