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头了。
有好几个晚上,沈静舟好不容易睡着,却梦见和那个人离别,梦中自己都在拼命忍住眼泪,一醒来就觉得无比惆怅。
他没有数过日子,他心中有许多许多不愿意去想的事情。
这一天他在后院之中看花,心中却又不自主的想起了一个人,正出神间,忽觉身后略有响动,一回头,吃了一惊,此人自己却绝没有想到是谁。
那人虽是年纪甚大,却是长相英俊,精神矍铄,一双眼睛更是炯炯有神,乃是沈静舟在雪衣教内曾经见过一次的人物。沈静舟记得清清楚楚,这是日月星三公之一的冷月公。可是他来找自己做什么?想到那个人,心里不由得一跳,难道是那个人要他来的?
冷月看着他,两人默默的对视,慢慢的说道:“沈公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此次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沈静舟心中一跳,静等他说下去。
冷月叹了口气,说道:“沈公子可知道教主为什么要将你请进他的雪衣宫么?”沈静舟默然摇头,冷月拿起他左手,指着那三个红点说道:“就是因为这个。沈公子你服食过淇玉山上的灵芝,而教主正在练天阳神功,若是和你交合,武功就会大进。”沈静舟听了这话,几乎站立不稳,过了半天,才说道:“如此说来,我只是一个……”再也说不下去,胸中气血翻腾,却没有半滴眼泪。
冷月说道:“现在教主神功已成,他对你心生愧疚,一直将你留在身边,带你寻医,可是你若是以为教主对你另有他想,未免……”沈静舟摇头说道:“你放心。我什么都没有多想。”冷月原本以为他会哭闹一番,没想到他却是如此绝决,倒也是出乎意料之外。又接着说道:“教主对沈公子纵然有怜惜之意,只是他身边从来不缺侍寝之人,便是现在,也是夜夜有人侍寝。沈公子就不必挂心了!”见沈静舟仍是没有说话,便说道:“老朽的话,沈公子尽管细细思量。老朽就此告辞了。”沈静舟轻声说道:“不送。”
沈静舟一病不起,而且随着时日的推移,病势日渐沉重。沈老爷请了无数名医,药也是捡名贵的开,却丝毫不见起色。急得每日只是流泪。两夫妻俩相对无言,这唯一的儿子总是让人悬心,而大夫也都说不出所以然,有几个说是心病,沈老夫人曾经特地去问儿子,静舟却是什么也不说。
清书每天在沈静舟的房中服侍他,看着他一日比一日消瘦,心如刀绞。他自小被买进沈家,服侍少爷,却从没挨过一句骂,心里早把少爷当成最亲的人,少爷失踪的那段日子,着实是度日如年,此刻见到少爷如此,恨不得代受其苦。
这一天他坐在床边给沈静舟喂药,他仔细的将药汤吹温,再轻轻的送到沈静舟嘴边,沈静舟看着他这样温柔体贴的样子,忽地全身一颤,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清书吃了一惊,说道:“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公子责罚我吧。”说着跪倒在地,沈静舟微微一怔,呆呆的看着清书,忽然叹了口气,说道:“清书你起来,我刚才神志不清。没有怪你。”清书这才起来,半跪在床边,忽然哭了出来,沈静舟强笑道:“哭什么呢?”清书哭道:“公子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的心好疼。”说完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
沈静舟费力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清书的头发,说道:“我没事,我过几天就要好起来了,你不用担心,你就这么陪着我,念诗给我听。”清书含泪答应,拿了本诗集过来,沈静舟倚在床上,说着诗名叫他念。清书念了几首,声音仍是微颤,沈静舟喃喃的道:“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这书上早就说的明明白白了,只有我……”清书正在那里念着,忽见少爷怔怔的倚在床上,眼泪却湿了整个脸颊,清书放下诗集,伏在沈静舟的被子上大哭起来。
这一哭登时将老爷夫人引了过来,两夫妇心惊胆战,见沈静舟并无大碍,心中稍定,清书擦了一把泪,忽地跪在地上磕头道:“老爷,我是和少爷一起长大的,知道少爷这是心病,我斗胆出个主意,恳请老爷买下云燕湖边的那个周家的别院翠微小筑,让我和少爷十天之后搬过去,每天看看湖上景色,说不定少爷心情会好些。那里距此极近,一应大小事情,都很方便。”沈老爷看了眼夫人,说道:“也好。”看了眼病骨支离的儿子,不由得老泪纵横。
这一天沈静舟精神好了些,清书服侍他喝了半碗粥,沈静舟就摇头不吃了,倚在桌边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清书说道:“公子,我们过几天就搬到云燕湖边去住了。”沈静舟仍是恍如没有听见,清书见他这个样子,心中又难过了起来,走到自己房中,又去大哭了一场。
沈静舟正在那里怔怔的坐着,忽然听到窗外一个声音吟道:“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沈静舟听到这个声音,扶着椅子站了起来,他也没有和清书说,自己从后院悄悄的走了出去。
沈静舟走到那棵柳树之下,微笑着说道:“俞大哥,好久不见。”
俞凌风本来面露微笑,此刻见他病骨支离,神情憔悴,吓了一跳,说道:“静舟,你怎么了?”又见他虽然强作欢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内里却似乎受了什么打击。忽然想起了去世很久的阿秀,心下一阵绞痛,勉强笑道:“谁欺负了你,告诉大哥。”沈静舟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