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团参谋长不敢怠慢,连忙答应一声,迅速地跑到队列前,大声地发号施令:“炮兵团,听我口令,全体进入炮位,各就各位。”
随着少校的口令,原本在阵地上的炮兵们,快速地进入了各自的炮位。少校举起望远镜向远处的敌人队列望了一下,高高地抬起右手,高声喊道:“穿甲弹射击。”几乎在发出口令的同时,右手猛地向下一挥。
几十门火炮整齐地发出一声怒吼,出膛的炮弹呼啸着飞向了远处,落在敌人的队列爆炸。我从望远镜里看到,虽然大部分的炮弹,都落在了敌人坦克的四周爆炸,但还是有三辆坦克被穿甲弹击中,车身已燃起大火,火舌在滚滚黑烟中欢快地跳跃着。
跟随在坦克后方的那些卡车停了下来,德国兵们纷纷从卡车上仓皇地跳了下来,四散分开,小跑着跟在坦克的后方,向我们的方向冲来。
“全体注意!”少校拖长声音喊着口令,“重新装填,瞄准最前面的坦克开炮,用穿甲弹。距离,两公里,标尺……”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吐出口气,猛地喊道:“放!”
隆隆的炮声盖住了周围的一切声音,出膛的穿甲炮弹向远处的烟尘飞去,飞向敌军队列最前面的坦克。二十几枚炮弹落地爆炸后,弹片四处横飞,爆炸的火焰闪烁着,打头的那五辆坦克冒出了滚滚黑烟,驶出了一段距离后,停在原地熊熊燃烧起来。
我正看的时候。感觉旁边有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扭头一看。原来是崔可夫。他手指着步兵的阵地,对我大声地喊着什么,可我耳朵被这高分贝的炮声震得有些不灵光,听不清他说什么,刚想让他再说一遍,他已经迈步向步兵阵地跑了过去。
我这才明白,原来他是让我和他一起回到步兵阵地去。刚跑出两步,突然又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那名炮兵团长的尸体。心里顿时明白,为什么昨天朱可夫在电话里会对我说那么莫名其妙的一番话,要知道,如今是非常时期,乱世用重典,他是担心我顶撞那种不讲理的上级时,会被对方以战场抗命的名义,就地执行战场纪律,到时我死了也是白死,连喊冤的地方都没有。想通这一点。我对朱可夫又增添了几份感激之情,同时脚下加快了速度。朝着崔可夫的背影追了过去。
回到步兵阵地,崔可夫跳进战壕,那些一直等在车旁的警卫连的战士们,也跟着跳进了战壕。崔可夫回头看了我一眼,把头一摆,说:“跟我来!”我的听力虽然有所恢复,但还是感觉像塞了一团棉花在耳朵里,崔可夫的声音几乎弱不可闻,如果不是他又朝前走,我还猜不出他说的是什么。
在战士们的指引下,我们来到了指挥所里。一进门,发现这个所谓的指挥所其实是个狭小的堑壕,只有一米多宽,五六米长,人在里面转身都困难。正对面坐着一名上尉,他的面前有名中尉侧身站着,两人正在说着什么。见我们进来,上面连忙站起身,举手敬礼,报告说:“将军同志,您好!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崔可夫将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慢吞吞地问:“我说,你们两个是从哪支部队来的?”
中尉抢先回答说:“报告将军同志,我们是柳德尼科夫上校的部下,他昨天接到集团军副司令员崔可夫将军的命令,让我们俩来这儿接管这支没有指挥员的部队。”
“我就是崔可夫。”崔可夫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从指挥所的观察口向外望了一眼,又严厉地问两名指挥员:“敌人的部队正在坦克的掩护下,向这里发起进攻,企图夺取第74会让站,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上尉挥舞着拳头,斩钉截铁地说:“将军同志,还能怎么样?打呗,只要敌人敢接近我们的阵地,我们就用手里的武器,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
崔可夫冲上尉招招手,让他到自己身边来,指着外面正被我军炮兵蹂躏的敌人进攻队列,对上尉说:“上尉同志,你看,敌人的坦克遭到我们炮兵的猛烈攻击,受到了重创。而他们后面的步兵,如今已经陷入了混乱,假如能趁这个机会出击的话,一定可以把他们击溃。”
上尉听完,有些为难地说:“副司令员同志,这可能有点难度,要知道,我们现在只有两百人,要对敌人发起进攻的话,无异于……”
上尉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崔可夫马上接过他的话题,冷冷地说道:“上尉同志,你是担心这两百人冲上去,是羊入虎口吗?”
上尉听完,也不否认,使劲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看到上尉婉转地表示他不能执行崔可夫下达的命令,我不禁为他担心起来,要知道刚才那个炮兵团长可比他牛逼,他只是上尉,别人可是中校,崔可夫还不是说毙就毙了。崔可夫却没有动怒,他指着外面对上尉说道:“上尉同志,你看看外面,敌人的坦克被我们的炮兵打得狼狈不堪,那些失去了坦克掩护的步兵已经丧失了斗志,只要我们一个反冲锋,就特定能把他们打垮。”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嘹亮的冲锋号,接着响起了一片被枪炮声压低的呐喊声。崔可夫眉头一皱,不解地问道:“上尉同志,这是怎么回事?是哪里的部队开始进攻了?”
上尉的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我不知道,要知道我还没有向部队下达任何命令,他们是不会擅自出击的。”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喊报告的声音,上尉连忙喊道:“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