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反问:“你终于说真话了,你为哪样叫我医生?连我都不清楚,你咋个晓得阿慧在哪里?咋个清楚她怀的是我的孩子?这些你如何解释?”
敏顿猝不及防,嗫嚅道:“是阿慧亲口跟我讲的,我确实去过腾冲,被她吓回来……”
这话叫慕云困惑,于是逼视他:“在拍卖场,你为哪样告诉我这些?是怕我不来,莫非今天有见不得人的阴谋!”
见敏顿垂头拒绝回答,慕云起身径直走到总服务台,拿起电话按下重拨键。敏顿吓得猛地抬头,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手!
二楼餐厅电话铃骤然响起,阿香一把拿起电话,正要讲话,一眼瞥见敏顿神色惊慌朝二楼瞅;同时看见慕云站在总服务台,正握着电话聆听!好危险啦!她心跳加速,久久握着听筒;对方一直不吭声,不久话筒传出盲音——电话挂断!
返回原地,慕云冷冰冰的盯着敏顿,拿起茶几上的皮包快步走出酒店。
回到餐厅包间,敏顿将支票交给阿香,然后坐在椅上发呆。阿香见状疑惑不解,游戏圆满结束,他怎么不高兴?于是故作轻松问:“看把你吓成这样,他说了些哪样事?”
敏顿没有直接回答,“芦医生为段爷赎楼后,刚才开车离开了佤城……”
“啊——”阿香惊得站起,声色俱厉地问:“他为哪样要走!准备去哪里!”
“林小姐不要怪我多嘴……”敏顿沮丧地抬起头,“刚才他按下重拨键,听到二楼餐厅电话铃响,就晓得是你在背后操纵;说想通过电话告诉你,他用钱了断情债,值得。阿慧怀了他的孩子,现在他无债一身轻,开车去边境找阿慧……”
“放他妈的屁——你不要说了!”阿香只觉天旋地转,跌落到座位;接着大滴的泪水夺眶而出,心里在呼喊: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最终竹篮打水……芦慕云——你王八蛋!一走了之,为什么这样报复我!
阿香满眼都是凄怆的泪,过后用手绢擦拭道:“这忘恩负义的王八蛋,老娘哪里是看中你的几个臭钱!我要去找他……”
敏顿赶紧拦住:“林小姐你是金贵之身,何苦送上门让他夫妻俩笑话!他心都死了,说监狱之恨未消,你又宰他几千万,这次总算把你从心里彻底忘掉!何况之前芦医生就与阿慧同床共枕,不久他娃娃要出世,你们的关系已经彻底断了……”
想
鹿死谁手(11)
“不要说了!”这话如乱箭穿心,阿香听得泪流满面。原来她日思夜想的男人是个骗子,一直在玩弄她的感情!这么多年躲避她,竟然是为了与阿慧这个娼妓睡在一起!
见阿香陷于悲痛不能自拔,敏顿大大松了口气,连忙给她倒茶送纸巾;然后垂手伺立一旁,柔声细气的劝慰:“林小姐不必伤心,一个人的心死了,不过是行尸走肉。按照你的谋划,芦医生已经元气大伤;下步棋不出半个月,他就会一贫如洗、潦倒街头!趁此空闲,林小姐不如出去散心,以免看到他赌垮,你于心不忍徒增烦恼。”
这么多年她历尽艰辛,弄得心力交瘁,最终看到芦慕云演了一场负心绝情的戏!想起来她真是太不值得……既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么她只当倒霉被狗睡了。之前总是自欺欺人,现在总算认清其烂仔本质,这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但是曲终人散,如阵阵寒气袭上心头,滞留这冰冷的酒店,她感到好孤独、好寂寞的。好在有敏顿陪伴,对她体贴入微。也该是洗尽烦愁离恨,换个好心情的时候了。
想到此,阿香抹泪站起,吊儿郎当地说:“芦慕云是王八蛋,孝敬四千万老娘不感谢,要拿去打漂漂玩,把他赌命赚来的钱用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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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辕北辙(1)
走出酒店,午时佤城的阳光毒辣,慕云开着车匆匆处理后事。好在他是赌石界的名流,很快为段爷将租楼、请佣人的事办妥,接着驾车回家。
段爷正在洋楼前翘首以盼,见慕云挥汗下车,笑盈盈地说:“看你急匆匆的样子,叫我等得焦急,一早上跑到哪里去了?”转身去厨房,将午餐端上桌,接着打来洗脸水。
慕云擦干汗,拿过酒瓶帮段爷斟满:“今天我们父子俩高兴,要痛痛快快喝个够。”
段爷舒展核桃脸:“想当年,我赌乌格场口石头平地暴富,买了两栋别墅,连娶三房老婆,可谓春风得意;但是没有现在这般高兴,想到把赛当那打回原形,睡到半夜我竟笑醒了!”
慕云举杯将酒喝干,“其实今天还有更高兴的事,段爷猜猜?”
段爷转动眼珠想了会,指着他笑:“又赌涨了石头吧?听说格莫场口挖出种新货叫‘脱沙皮’,就像当年的黑乌沙涨得厉害!”说着沉下脸来:“今天段爷要郑重警告你——千万不要碰新货!不少赌徒上场忘记‘赌石如赌命’,就为玩新货晓不得脑袋咋个掉的!”
慕云摇摇筷子:“不对不对,今天谈哪样石头?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