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味太过浓郁了,东方不败不怎么喜欢这种味道,于是他直接露出了一种嫌恶的表情——他一直都是一个很自我的人,这种情况在当上教主后更甚,大多数时候,他并不在乎他人的感受。他避开了那姑娘挥帕子的举动,冷冷地说:“春止,哭见愁果然财大气粗。”春止是一种mí_yào,和一般的mí_yào不同,春止对于普通人没用,内力越高深的人反而越容易被这种mí_yào制服,所以在江湖中,这种mí_yào卖得很贵。刚才,那姑娘挥帕子时将春止散在了空气中。
那姑娘闻言脸色一变。她的确不是这屋子原装的主人,那个真正的主人被她塞在了床底,只是眼前这人是如何发现的?东方不败却没等她下一个举动,直接从指间弹出一颗药丸,说:“本座知道你惹了不该惹的人,现在他们在追杀你。只要你服下这颗药丸,本座就允你庇护。”
哭见愁伸手一抓,因为东方不败并没有用几成功力,所以这颗药丸到了哭见愁手中时还是完整的一颗,她用两个手指夹着药丸,细细打量了一番,脸色大变:“这是三尸脑神丹?!”
“不错。”东方不败淡淡地说,虽然这药是他给哭见愁的,但是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哭见愁会不会真的服用,他甚至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去说服她。对于日月神教中的人来说,三尸脑神丹这种东西绝对是让人又爱又恨。因为首先,这是一种毒药,一旦服用,从此往后自己的性命就都被掌握在他人手中了,这无疑是将一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如果每年端午之前要是没能拿到解药,那么他们将迎来这世界上最惨痛的死法。但是,与此同时,三尸脑神丹也的确是一种补药,能够激发服用者的潜能,是日月神教中的圣物。而且,服下三尸脑神丹就意味着被上位者看重了,意味着你能脱离一个小小的帮众身份,从此飞黄腾达了。
哭见愁现在就陷入了这种两难的抉择之中。她的确在之前劫了一个绣花枕头样的小白脸,还把那个小白脸的裤衩都剥了,然后在晚上将他赤身露体地捆在一棵树上,天一亮,这小白脸就被迫享受着官道上人来人往的注视。哭见愁之前打劫过无数个人,从未失手,所以这次她掉以轻心了,谁能知道她在这次竟然会踢到了一块硬铁板——那小白脸竟然是当今圣上的同胞弟弟!好吧,这难道能怪她吗?她怎么知道那个出言不逊四体不勤的年轻人会有如此雄厚的背景?她怎么知道一堂堂一个王爷,年纪也不算小了,竟然还要玩离家出走的游戏啊,带着大把大把的银票,身边连一个护卫都没带!事到如今,朝廷中秘密派出了很多爪牙,要将她缉拿归案。而且,虽然朝廷和江湖一直互不干涉,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但是,也不能保证一些自诩高义的江湖中人在暗地中和朝廷勾结在一起,现在,江湖中也有类似的悬赏哭见愁的榜单了。虽然靠着自己的手段,她还能躲避一段时间,但是她已经发现这个镇子中逐渐多了一些陌生的脸孔……哭见愁打了一个寒噤,她咬了咬牙,对着东方不败一拱手,说:“我如江湖二十余年,一直都是一个逍遥散人,如今叫我入日月神教也不是不可以……”
东方不败别给她机会罗嗦,他只是用一种淡漠到没有任何情绪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说:“本座并不是在和你谈判,因为你并无多少价值。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服下三尸脑神丹,要么死。”哭见愁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东方不败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一个死人一样。
越强大的人,其实他们越不容易背信弃义,这并非是因为他们有多么高风亮节,其实他们只是不屑去违约罢了。因此,如果服下三尸脑神丹,那么,东方教主口中的“庇护”,她应该是能得到了。哭见愁咬了咬牙,将这能给她带了一线生机的毒药咽了下去。她也的确能屈能伸,立时就跪了下去,说:“属下参见教主。”东方不败淡淡地看着她,丢出一块牌子给她,说:“拿着这块牌子去漠北找一个叫行五的人,他见到牌子就会护你周全的。”
……那之后,东方不败去洗劫了几百里外的一个杀手楼的据点,毕竟,他要找的药材都不是寻常药店中能买到的,只有习武之人才会多留在那些药材。至于那朵最关键的赤莲,是直接由哭见愁上供的。忙完一切,当东方不败回到客栈时,天刚转亮。他歇回被子里,闭眼听去,果然不多久之后,旁边的屋子里就传出了动静——为了给他们准备早餐,应泽安一直是三人中起得最早的一个。他没睡多久,应泽安就开始叫小思远起床了。
之后发生的一切就都在教主大人的掌控之内了,哭见愁先到了那个茶摊子,将原来的那位老伯伯药倒了,然后自己化装成了他的模样。至于那位真正的老摊主,他只觉得自己今日招待了一个看上去很漂亮的美人——哭见愁新的易容,照着东方不败七分相似画的,保佑教主永远都不知道这一点——然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等他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手心里握着五两银子。菩萨保佑,觉得自己这是遇到活仙子了的老汉赶紧对着天地稳磕了三个响头。
应泽安赶紧将赤莲干咬了下去,虽然口感又苦又涩,但是东方说了,这都是宝贝啊!那老马虽然脚程不快,但是仿佛成了精似的,也不用人赶,会自己沿着官道一直走下去。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到了一片树林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