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三夫人是在一边试探,一边诈她吧!若是三夫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那么,她此刻就不是试探,而是当众拆穿了,敛下眉眼,眼底划过一道不着痕迹的光芒,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焦急的道,“三姨娘,这话可莫要让爹爹听了去,别说宁儿是女子,宁儿若真身为男子,也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主。况且,安平侯府有二少爷在,三姨娘这是在让宁儿不好做人哪。”
眉宇之间的慌张与怯懦,那般真切,便是三夫人也看不出丝毫端倪。
安宁猜得不错,事实上,三夫人确实是有些好奇安宁时常不在府中,到底是去了哪里,她命凌伯跟踪过安宁几次,但却没有什么收获,之所以会将安宁和二公子联系在一起,完全是因为他们二人的年岁相当,那二公子的背景又成迷,她才大胆假设,其实心中也不确定。
刚刚将雪儿唤来,是因为她总觉得雪儿和安宁是一起的,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这个雪儿看安宁的眼神,就如奴才看主子一般,所以,她才将雪儿找来,看看能不能够从雪儿的口中探出什么端倪,可是,方才二人闲聊了一个多时辰,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三夫人心中浮出一抹失落,但脸上却依旧是那般温柔的笑容,“宁儿,陪三姨娘和你六姨娘到凉亭里坐坐可好?”
安宁点了点头,她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到了凉亭,安宁给六夫人微微行了个晚辈对长辈的礼,没有丝毫破绽,安宁坐下,看到身旁在凉亭外站着的人,眼中竟划过一道精光。
那个丫鬟打扮,一脸不甘,又满眼怯懦的丫鬟,不是原来的大夫人刘香莲又是谁?此刻的她,手中端着茶壶,低垂着头的模样,倒真是和以前的她大相径庭啊。
刘香莲被休,沦落为安平侯府的下人已经好几个月了,不过听说她身上的伤因为当时没有医治而落了病根儿,下人房那边,每晚都能听到刘香莲的痛苦的呻吟声。
平日里,刘香莲都是做些粗使丫头的工作,今日怎的倒伺候起主子来了?
“没长眼吗?瞧见二小姐来了,也不倒茶?”开口的是三夫人,脸上虽然温和,但语气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冷冽,安宁听在耳里,眸光微闪,看来,这三夫人还是没有对大夫人打她的那一耳光释怀啊。
刘香莲身体一怔,不敢有丝毫怠慢,忙端着茶壶上前,倒了一杯茶,这几个月,她原本的棱角在一日日的被消磨着,表面上温顺了许多,但心中的傲气却只是潜伏着,并没有消除。
她不认命,但却不得不屈就于现实。
“你这是什么态度?茶倒好了,便没事了吗?”六夫人雪儿挑眉道,倒不像三夫人那般可以掩饰对刘香莲的刁难,雪儿也无需掩饰,现在刘香莲落得这步田地,她可没有什么顾忌。
要说这安平侯府之中最大的乐趣嘛,便是欺负这个刘香莲了,想到刘香莲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情,雪儿就丝毫不会像以前那般压抑她的仇恨与愤怒。
所以,只要有机会刁难刘香莲,她是丝毫都不会放过的。
刘香莲狠狠的瞪了一眼雪儿,心中暗道:这个贱女人现在看她落魄,竟爬到她的头上,肆意践踏她了吗?也不想想,她雪儿能够当上六夫人,还是她刘香莲的功劳呢!
只是,她却不知道,这六夫人的位置,并不是雪儿想要的,她自私自利的作为,对雪儿来说,是无尽的地狱。
“瞪什么瞪?你还以为你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夫人吗?你信不信,我可以求老爷将你卖了,你说春晖苑怎么样?”雪儿嘴角勾起一抹邪恶,想当初,大夫人也是这般逼迫威胁她的呢!只是,说道这里,雪儿不屑的看了刘香莲一眼,轻笑出声,“我倒是忘了,你都是个老女人了,卖到春晖苑,人家还不一定会要呢!”
刘香莲那素来高傲的性子,又怎容得下雪儿如此贬低?当下便怒了,重重的将手中的茶壶丢在地上,“雪儿,你……”
“住口!”三夫人大吼出声,冷声吩咐道,“看来,这么几个月,你还是没有学好规矩啊!顾大娘,老爷是怎么吩咐你的?叫你将她调教好,这就是你的成功吗?”
顾大娘忙跪在地上,跪行上前,拉住刘香莲的衣服,“奴婢该死,奴婢一定继续好好调教。”
树倒猢狲散,以前因为刘香莲是大夫人,顾大娘的身份便是这下人之中最高的,现在,刘香莲一失势,顾大娘也跟着成了侯府最底层的下人了,刘香莲虽然曾经是她的主子,但是,她现在自保都难,不得不听从现在主子们的吩咐啊。
“刚才她敢顶撞主子,你觉得,该怎么惩治?”三夫人敛眉,淡淡的开口,这侯府的主子们,对于刘香莲,他们几乎都默默的达成了共识,那就是欺压,往死里面欺压,狠狠的将她踩在脚下。
“该掌嘴。”顾大娘眸光微闪,瑟瑟的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雪儿厉声道,眸子在那一刻紧了紧,当初这刘香莲没有少指使顾大娘打她的耳光,经常将她的脸打得红肿不堪,现在,她就是要让刘香莲曾经的丫鬟,来亲自掌刘香莲的嘴,替她报仇。
她相信,这耳光不只会打在刘香莲的脸上,更会打在她的心里。
刘香莲心中一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顾大娘的大掌便打在了她的一半边脸上,刘香莲紧咬着牙,满心的屈辱。
“怎么了?顾大娘你没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