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在怪安然,只是不知要怎么面对她。一看到她,就想起贺均平。洗了杯子偏身倒水,回身去拿筷子,竟真的看见贺均平,不由一顿。
贺均平面上紧绷,更显得面部线条明显,显得凌厉冷峻。宋祁顿了顿,才道:“世子有何贵干?”
“只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罢了。”贺均平紧盯着他,缓声,“我如今仍喜欢安然。”
宋祁拿筷子的手势骤停,有听他说道:“只是如今她喜欢的,不再是我,你心里大可不必再介意。那日我和她在皇宫相见,你可知为何?”
宋祁终于是正眼看他:“为何?”
“因为有人告诉她,皇后约她一见。我当时去找她确实是想见她,只因我还放不下。结果寻踪到了那,却听见呼救声,如果我去晚了一步,她已经死在刺客刀下。并非她特意来见我,相反,气力还没恢复,她就走了,却在门口见到了你。我本不想出来致你误解,只是……不甘心罢了。”贺均平说这些话,思量了整整一日。
他可以不说,让他们继续如此。可不知为何,听见安然去客栈连等了几日,不舍……心里不舍得她如此……
宋祁愣神,这么说,只是巧合罢了?难怪安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撑伏在外头。
贺均平又道:“那宫女我已经查明,是皇后身边的人。”他看了宋祁一眼,“安然没有错,即便你不愿听别的男子夸赞她,可我仍要说,安然是个好姑娘,世上……再寻不到比她更好的姑娘。我如今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对她放手……若我当初从马上摔死,或许她便会记住我一世,我也不用看着她嫁作他人妇,而你也不会如此对她。她这几日都在云祥客栈那,一等就是半日,只因在那里,刚好能看见兵部。”
宋祁再也坐不住,起身要回去,贺均平再开口,却是满强的遗憾:“你如果真的喜欢她,就信她。”
宋祁默了默;“谢谢。”
步子还未迈开,又听他说道:“我已经让母妃去求娶林太傅之女……安然说过,若是心仪的男子娶妻亦或纳妾,她便不会再与那人有瓜葛……况且我能感觉得出,她如今喜欢的,已不再是我。你若负她,才是对她最大不公。”
说罢,不再多说一句,宋祁敬佩他的坦荡,这些话他可以瞒一辈子,一世不说,也无人知晓。
等宋祁走了,贺均平只觉浑身筋骨都被抽离,头痛欲裂,再无力气多说。等小二过来问他要吃些什么,最后沉沉说了一字:
“酒。”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