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被他盯的不舒服,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还看,也放了耐性盯他。对视良久,百里长揉揉眼,瞪的眼睛疼,这一揉,又想到了什么,笑道:“听说李家大公子还没娶妻,先把妹妹嫁了于理不合,我们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沈氏问安宁:“方才你姑姑说的,你可愿意?”
就算不愿意,又能有什么办法,若是有大皇子和爹爹的关系在那,百里长应该不敢轻碰自己,日后等大皇子登基,她便重获自由身了。点点头,声音微哑:“嗯。”
沈氏又问百里长:“百里先生可同意方才三妹所说?”
百里长很想说不同意,可如李心容所说,不能替主子排忧的也不算好幕僚,身为百里弟子,总不能这点操守也无,轻轻笑了笑:“还是先请李夫人解决了我刚才所说的事。”
沈氏说道:“这倒不难,我待会就去与尚清说,给他纳个妾。这纳妾比起娶妻来,没那么多讲究,明日说了,后日抬进门便可。事出突然,李家先祖也能谅解。”
百里长没想到沈氏这么果断,他今日果然是不该来的……他不过是来传个话,却把自己搭进去了,点点头应了声好,又打趣道:“今年团年有人一起吃饭了。”
简单商量了一番,百里长还得去和大皇子说,准备从后门走,免得被左邻右舍的瞧见,刚出门,就见安平叉腰站在门口,朝自己吐舌头,大喊了一声“叔叔”,随后就跑开了。他扯了扯嘴角,偏头道:“你妹妹真皮。”
安宁没有作答,心事重重的回了自己的房里。
百里长叹气,见前头还站着个小姑娘,笑道:“你又是李丞相的哪位千金?”
安然笑笑:“四姑娘李安然。”
百里长当即恍然,又道:“坊间传闻李家四姑娘不惧天威,如今看来,李家姑娘个个都不简单。”
安然刚才没听里头的谈话,可见他脸上满是神伤,不由好奇方才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百里长前脚刚走,沈氏便唤了宋嬷嬷进来,让她去寻个媒婆去说媒,给了方才百里长说的住处。宋嬷嬷拿来一瞧,眉头便皱了:“那位公子住在云雀巷?”
沈氏听着话里有话,问道:“宋嬷嬷可要说什么?”
宋嬷嬷迟疑些许,才道:“那地方曾闹过鬼,极少人住,又因房子稍旧,因此住在那的,几乎都是付不起租佃的穷汉子。”
沈氏倒是意外起来,大皇子的谋士真的这般穷酸?还有他方才的衣着确实是普通长衫,腰间连个玉坠儿都没挂。只是来不及细究这些,让她速速去办。等她走了,沈氏又去了李瑾轩房里,简要的说了这事,又提了让他这两日便纳妾的事。
听见是关乎妹妹性命的,李瑾轩哪里会忤逆。沈氏问道:“可有看上的姑娘?”
李瑾轩连想也未想,笑道:“没有。”
沈氏说道:“娶妻娶贤,纳妾纳娇,为娘替你寻个美娇娘吧。”
李瑾轩面上微红,初谈这事,略有尴尬:“为了家中和睦,还是要以贤惠为前提。”
沈氏笑笑:“娘知道了。”
翌日,钱管家便拣了几个小门户的适龄姑娘,将她们的事一一说给沈氏听。沈氏听后,喜那陶氏女子。父亲是书生,母亲是药铺女儿,家里靠卖字画为生,过的不算殷实但也无忧。陶氏性子恬静温婉,长的水灵,在邻里间也有美名。当即让媒婆过去说说。
那陶家一听是丞相家,吓的顿觉高攀了,又不大愿意让女儿去做妾侍。好好打听了一番那李家大公子的名声,这才觉得这亲事甚好。
沈氏便让钱管家拿了钱财过去,将那陶氏领进门,成了李家人。
陶氏生的好看,柔情似水,脾气和李瑾轩十分相配,又因父亲是书生,也懂文墨,倒也让李瑾轩喜欢。
用了两日功夫办好这事,百里长和安宁六礼的事也准备的差不多了,风声刚放出,便有官夫人来贺,总算是赶在了皇后前头。连贺奉年听见这事,也私下跟李仲扬道了一声喜。李仲扬听着那语调轻松,恍惚觉得,莫非皇后已经向皇上提了,可皇上一直将这事压下?
年二十七,明日安宁就要出嫁了。
安然可没想过六兄妹中,最早谈婚论嫁的是安宁。大哥那个若以现在的话来说也算不得是婚事,想到安宁姐姐要出嫁,这几日她也高兴。这日正听祖母和沈氏说这婚事该如何办,清妍就差人送了信来。
瞧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不外乎两种情况。
被贺均平押着写信,不乐意了;她心里不痛快。
想着和贺均平也好些时日没见,安然偏于前者。可到了酒楼,说今日这酒楼已被郡主包下,她才知道,分明是这丫头不高兴。
安然急忙上楼,到了平日两人见面的地方。只见清妍趴在栏杆那,眺望远处。
此时外头正刮着风雪,里头都冷,更何况是外面。安然见下人退的远不敢上前,就知是清妍又发了脾气把他们打发远的。
安然从下人手中拿了个暖炉,快步走了过去,弯身塞到她怀里:“清妍。”
清妍身子动了动,缓缓抬头,吸了吸鼻子,也不看她:“我不冷。”
安然将她那悬空在外头的手拉回,已冷的不像话,见了她正脸,不由愣愣:“怎么了?哭成这样。”
清妍眼睛红肿,鼻子和脸颊都红着,听她这么一问,当即抱了她哭道:“尚清哥哥成亲了,他成亲了。”
“清妍,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