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采默然许久,她似乎真的做错了。原来变的不是安平,是她自己。
过了几日,何采又让人唤安平出来看戏。安平又怕又想,迟疑了很久,才去赴约。到了大街,何采拉她上马车,等她上去了,自己才弯身进去,上下看她,笑道:“辫子梳的真好,是谁帮你梳的?”
“五姐姐。”
何采说道:“姨娘待会带你去买两条束发的绸带吧?”
安平抬眉看她:“这回不去吃吃喝喝,不去逛首饰铺子了?”
何采淡笑,把她揽进怀里,轻抚她的背:“不了,今日你要做什么,姨娘陪着你。”
安平心中微动,“唔”了一声,窝在她怀里,真暖。
看戏时,何采给她剥花生瓜子,也不多问她什么,安平倒是看的欢喜。末了偏头看她:“姨娘别剥了,手都要疼了。”
后头的下人要来帮忙,何采抬手拦下,仍给她剥了一碟。
看完戏,何采果然没有管她,她去何处就跟着,要玩什么就随她。处了一个上午,再没像之前那样吵起来。她没有迁就安平的感觉,只是觉得她开心就好。
玩的累了,安平寻了小客栈吃饭,何采给她夹菜,吃了一会,才道:“那白鹤楼你不要就不要了,姨娘再不会逼你做不喜欢的事。”
安平点点头,也给她夹了菜:“这个好吃。”
何采说道:“是姨娘太急了,总想着让你好好的,可是却忘了你要什么,只是一味的塞给你。”
安平声音微平:“平儿也有错……我知道姨娘是为了我好,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给那些东西我,每次都好气,难过死了,然后忍不住跟你吵,明知道姨娘会难过,可自己也好难过,但就是忍不住……”
何采淡笑:“你难过,姨娘才难过。我们真是气了对方又气了自己,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安平这才展颜:“嗯。”
两人冰释前嫌,何采心中的大石头也放下来了。
安平吃饱了,倒了茶喝,正吹着热气,就见一人从客栈门前经过,瞧着眼熟……唔,怎么那么像骆言?
消失了一个月的骆言确实回来了。
他不是那种会轻易放手死心的人,安素说喜欢他,他也喜欢,那不就成了。他不认为李爷做错了,但是李家不会原谅他们,所以他必须想法子弥补。
先把周姨娘的钱还了,把她这做亲娘的心结解开,再逐一打通。他奔波商路,倒卖药材,日夜兼程都快累断了骨头,好不容易得了一大笔钱,虽然还差的多,但至少这钱不是李爷的。
到了李家,果然又被人打了出来。
他暴躁的差没爬墙进去,到底还是忍住了,站在门口等着人出来。
周姨娘在院子里听见骆言又来了,气的差点没把名册拽成一团:“幺蛾子的,我以为他死心了。”她气的起身,开了门劈头便骂道,“快滚!素素就快许人家了,别来败坏她的名声。”
骆言急声:“周姨娘,你别把安素许给别人,我是真心求娶。这些银票都是我跑商得来的,我会还李爷坑你的钱。”
周姨娘看着他手里的银票,那也是好大一笔钱了,她看直眼的不是钱有多少,身为富贾嫡女,自小就把金子当弹珠玩。她诧异的是骆言没走多久竟然就能赚这么多钱,倒是个行商的好苗子。这念头一起,她当即暗啐了自己一口,这算什么,难道就怜他是个好苗子就忘了全部事吗,单是害安素一辈子不能说话就无法原谅了。当即又让钱管家用扫帚把他打远了。
骆言气的在门前跳脚:“你不能逼迫安素嫁了,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你这是拆散鸳鸯,她不会开心的。”
周姨娘气炸,回屋端了宋嬷嬷洗衣裳的水就往他那泼。骆言身手矫健,立刻闪开了,见她还要追来,急忙跑开,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懂。
见骆言跑远了,周姨娘气道:“钱管家,待会去买条大狗来,越凶的越好!”
沈氏瞧她气冲冲的模样,说道:“犯不着跟个少年生气。”
周姨娘哆嗦:“他败坏素素的名声,说她喜欢他。呸,就算真喜欢又如何,这亲事就算我答应,二爷和姐姐也不会答应吧。”
沈氏笑的凉薄:“不会。”
周姨娘放下心来,出身商家的她又想着,骆言是用什么法子赚了那么多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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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成亲后第一日应卯,官府的人都问他什么时候带媳妇来瞧瞧,亦或是他们上门看嫂子去。宋祁笑笑,怕他们一起去吓了安然,便说等得空了就携安然来。因解开了司南玉佩的心结,心情十分好。众人只道他是新婚,夫妻感情好着才如此高兴。
这晚回去,安然已经做好饭菜,时辰掐的刚好。她素来喜欢下厨琢磨菜式,跟清妍和敏怡一起时,也常弄些小菜吃,两人都不懂厨艺,更是让她能大展身手。这些家常小菜也不是什么难事。
摆上碗筷,安然见桌上放了一垒东西,因被纸包裹着看不出是什么。等宋祁洗净手回来,便问道:“宋哥哥,这些是什么?”
宋祁解开绳子,摊开那纸,笑道:“你最近不是想学些医么?我放衙后去书铺搜罗了一些,问了店老板,这些都不错。”
安然差点没呛声,宋祁问道:“怎么?是不是太多吓着你了?”
安然抿笑摇头,想到她看医书的真正用途,面颊都有些红了:“不是,宋哥哥快些吃饭吧。”
宋祁不知她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