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虽是不断的加固堤坝,可是这雨势迅猛,也一时没有办法,只能一直撑着,一直祈祷着上苍能够体恤百姓了。可是照这样下去,不出两日,必会冲破堤坝,到时候怕真的会生灵涂炭了。
冯知县牵不散百姓,此时和官兵一样,不住的搬着沙石,堆放在堤坝上,□的上身肩头已是布满血痕,姚宁此时纵使是知道这洪水的后果可是依然没有办法,他叫不醒江碧落,他疏不散下游的万万居民,只能随着众多汉子一样,拔去上衣,扛起了袋子。
秦楚冷眼看着姚宁,却是不做声,漠然的随在他的身后,搬搬扛扛,听着姚宁的施令。冯逸晟更是没有二话,投入其中。
雨势却是没有小一些,反倒是更加的迅疾,一时间竟也觉得呼吸有了困难,可是大堤之上,没有人离开,他们此时保护的却是下游的同胞姐妹兄弟。
白谨瑜抱着头,蹲在地上,无声的啜泣着,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这么多的百姓,这么多的人命,自己岂能不动容,怎么能不动于衷。此时没人理他,没看顾得上他的离去与否,可他竟然迈不出离开的脚步。
有人来报:“大人,大堤西侧已经有被冲破的地方,还要加固吗?”
姚宁闻言,却是一怔,摆着手带着人却是去了另一侧荒原之处,吩咐人赶忙的挖掘出一条沟渠来,尽量的牵引水流方向。
一方面带人加紧人力挖掘,一方面命人尽量的疏散群众。
白谨瑜终是看不过去,看了眼姚宁沮丧的说:“爷,我给你解药,要快啊。”
姚宁没料到他会如此,不由的勾起嘴角,似是急迫的拉着他奔回了行宫之内,解药送去,江碧落服下不多时,便已经醒来,可是躺了太久,身子却是虚弱不堪,稍稍的坐起身来,已是满头的汗水。
看着姚宁和白谨瑜,眯着眼,不做声。
姚宁急慌慌的开口道:“王爷,请速速下令,开仓接济百姓,如今洪水来犯,大堤撑不过两日了,下游还有万众居民疏散不去。”
江碧落闻言,却是跳了起来,忙的披上衣袍便要下地,似是吼着的模样,道:“我睡了多久了?”
姚宁看了他一眼,道:“已经五日了。”
江碧落眼眸扫过姚宁,满眼的狠戾,却是顾不上计较,忙的随着姚宁去了大堤,昏迷初醒身体经不起这样的暴雨冲刷,一阵阵的眩晕,姚宁揽着他的腰际,将他揽入怀中。
姚宁叹息着,看着他道:“如今你可有好法子?”
江碧落将身体的重量都靠在姚宁的身上,手不经意的握住他的手臂,感到他肌肉崩的紧紧的,可是如今自己又有何法?叹息着说:“逸宵,你派人挖掘沟渠,人手怕是不够,不如将下游百姓中的男丁动员而来,牢房中还有一些囚犯,许诺他们此次若是卖力,可减去刑罚,你觉得怎么样?”
姚宁点头,扶着他感觉他渐渐下移的身体,还是忍不住将他抱起,放置在马车中,说:“你好生的养着,这里有我呢,不要担心。”
江碧落闻言点头,从未见过冯逸宵如此模样,坚定的眼神,那样的眼神让人心安,忍不住便会相信他,此时点着头说:“小心一些。”
洪水来袭二
水位渐长,雨势却未有减小的架势,此时身着蓑衣也挡不住雨水打湿衣衫,冰冷的衣衫贴在身上,冷风吹过,不由的轻轻的抖着,冯逸晟拉着姚宁的手臂,道:“哥,你先去马车里暖和一会,这里有我呢。”
姚宁瞥了他一眼,点着头:“也好。”有些事必须得早做打算了,说罢扯下蓑衣,扔在车外,撩起车帘,钻了进来。
车帘被掀开,冷气顿时灌了进来,江碧落忍不住向后蜷缩了一下,对上姚宁的眼,神情顿时冷峻起来,问:“依你看还能撑多久?”
姚宁据他一步的距离坐下,伸手捋着湿漉漉的头发,叹息着说:“看这雨还没有停的意思,若是照这么下去,怕是这堤坝撑不过多久了,还得早做打算。”
江碧落看着他,抽出帕子递给他,道:“先擦擦吧,不要受了寒。”说罢看着姚宁接过帕子在脸上胡乱的擦了一把,忍不住担忧的说:“你命人挖的沟渠,会起多大的作用?”
宽大的衣袖黏合在一起,显得有些狼狈,额头几缕头发贴在前额上,姚宁不管不顾的掀开帘子,看着忙活的人群,许久方才放下帘子,开口道:“这个沟渠怕是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下游的百姓大部分不肯迁移到上游来,到时怕是就是一场大灾难,想想办法,先将百姓迁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江碧落神情倦怠的靠在马车上,似是异常的疲倦,声音低哑,却不忘了挖苦他,道:“这个的确是件难事,依你在百姓中流传的名声,百姓不肯信任你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这事就交给我办吧,不过还得要你配合,不然任凭我这三寸不烂之巧舌,恐也难成事。”
此话一出,姚宁闻言,也觉意外,问:“说吧,要我怎么配合。”
江碧落狡黠的一笑,招手说:“附耳过来。”
姚宁一愣,倒也照办,只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