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又是一阵轩然□,有人质疑,问:“王爷口口声声说的圣旨在哪里?”
江碧落许是早料到一般,神情倨傲的看着众人,看了眼姚宁,他的表情怪异,似是悲悯的看着众人,而后迅速的垂下头去。江碧落不经意的蹙起眉头来,叹息声落,方才开口:“圣旨,已然在路上,若非真有圣旨,本王纵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传圣旨,从这个时辰算起,明日此时,若是还有未离开者,按抗旨论,各位还是速速回去收拾一下吧。”
姚宁此时倒是有种大笑的冲动,这江碧落果然是个人物,先是拉着自己演了一成苦肉计,收买人心,而后命巡抚说明来意,贬低自己为奸臣,方才适时说出江碧落是奉皇明而来,而后自己方才开口,摇身一变,利诱变成了命令,饶是这百姓再怎么抵触,可也不敢违了圣命,可是江碧落这么做,就是在假传圣旨,这可是掉脑袋的罪啊,心头不由的替他担忧起来。
江碧落撂下此话,命人将姚宁复又带回了马车,态度极其严肃,而他也在随从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命人留守在此,若是明日此时,还有人在,杀无赦。
后三字落下时,人群中像是被噤声了一般,许久无人开口,眼瞧着马车摇晃着驶出这泥泞的道路,渐渐的消失在雨幕之中,巡抚又做了通工作,方才有人回去收拾细软,随着官兵去了地势高的地方,一时间倒也闹的鸡飞狗跳的,到了傍晚时分,人遣散的已经差不多了,唯有一些仗着年事、地位的还困守在此,也早被官兵客气的请了出去。
江碧落撩起帘子看不到后面的百姓了,方才伸手掏出匕首来,割断姚宁手臂上的绳索,看着江碧落白皙的手腕上一道道勒痕,还是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揉搓着,似是歉意的说:“大人受苦了。”
姚宁摆手,抽回手臂,自己轻轻的揉搓了两下,扯下满是泥巴的xiè_yī,翻了过来擦去脸上的泥巴,方才扯过搭在一旁的外袍,披在身上,刚刚淋了雨,此时觉得有些冷,不由的将衣袍裹得紧了些,道:“你还是先想想这假传圣旨该当何罪吧,胆子倒是不小。”此时没有称其为王爷,倒是心头火,迅速燃烧,气势之旺,姚宁却不自知。
江碧落勾起嘴角,似是不在意的拉着他的手臂,看着上面的勒痕,笑道:“我既然是说了,自是会自圆其说,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手段?若是不知,也枉我将你当做唯一可匹敌的对手了。”
听闻他此时毫无掩饰之语,姚宁到是顿觉开怀,任凭他揉着自己的手臂,也是毫无顾忌的说:“得你这番肺腑之言,倒是死也瞑目了,若不是同为一殿之臣,我倒是有与你一较高下的意思,只可惜同为圣上卖命,没有这个机会了,可惜。”
江碧落一时间,倒也笑意颇深,看着姚宁,似是想起那一日的痴缠,勾起嘴角,凑到他的身前,嗅着,忽而蹙起眉头来,道:“那日你到底是意欲何为,为何会主动送上门来?而后复又翻脸,如此这般,我倒是一直没有猜透,今日还请说个明白才好。”
生死有命一
说明白?这要怎么说?姚宁忍不住笑弯了嘴角,道:“王爷是个聪明人,不如自己想的好。”
江碧落也不追问,只不过是看着姚宁,似是打量一般,许久方才开口道:“到底哪一个才是你最真实的一面?居然肯转性受这样的委屈。”
姚宁沉思的一会,似是认真的模样,道:“我说过,我虽不是好人,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我从不含糊,如今天灾在即,有什么身价不能放下?”
江碧落再不言语,倦怠的靠在车上,闭目沉思。下车之时,并未躲开姚宁伸过来搀扶的手,双手相握,多了一些难以言语的东西,似是彼此赞赏,似是一些不为人知微妙的东西,慢慢的滋生。
姚宁放缓脚步,偶有几滴雨水落在身上,伞把轻轻的偏离,江碧落倒是一身干爽。
冯逸晟站在廊子内,看得此景,心头没来由的一阵泛酸,再看向江碧落的眼神多了几分戒备,柔和的眸光霎时间冷峻起来。
姚宁搀扶着江碧落走进了廊子内,方才放手,让随从扶着江碧落回了房间,自己则是对上冯逸晟近几日明显削瘦的脸庞,灿然一笑,道:“逸晟,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近来看你消瘦了不少。”说完举步回了房间。
冯逸晟忙的跟了进去,紧紧的掩上了房门,走到姚宁的身后,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背上,叹息着不语,气息紊乱而又炙热,似乎有穿透这厚厚外袍的魔力。
姚宁只觉得身体一僵,却是身形未动,任由他抱着自己,直到觉察出冯逸晟的呼吸渐渐的平稳下来,方才轻轻的掰开他的手,自己闪身坐在一旁,问:“逸晟,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他的心思自己岂会不知,只不过他是弟弟。
冯逸晟紧挨在他的身旁坐下,幽幽的开口,道:“哥,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不用问,姚宁直到冯逸晟口中的他,说的是江碧落,不由的嗤笑一声,笑叹:“你怎么会这么想,家中已经有了秦楚等人了,怎么还有这么贪心,再说了他不是我能驾驭得了的,况且我也不会在别人的胯下求欢的,谁都不行。”
语气坚定不容质疑,冯逸晟暗骂自己,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