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梦脸色一红,嗔瞪着萧言之道:“哥你怎么不管过了几年依旧那么不正经?听说你都把王爷给带坏了,你怎么就不学学王爷的稳重?”
萧言之不屑地瞟了裴泽一眼,道:“我要是学成他这副样子,我们两个整日待在一起得有多无聊?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大眼瞪小眼。”
说着,萧言之还瞪起眼睛摆出一副怪样子,逗得萧君梦和柳寒青摇头失笑,裴泽也无奈地在萧言之的手心上掐了一下。
笑过之后,萧君梦突然又蹙起了眉,瞄了一眼裴泽后问萧言之道:“哥,你们这次会在苏州待多久?”
萧言之来时,萧君梦是开心的,可转身回到房里待上一会儿,她就又难过了。
时隔三年再见到哥哥,她对哥哥说的第一句话是“哥你怎么来了”,而不是“哥你回来了”,她要让下人去给哥哥收拾出一间客房,这府里没有属于哥哥的房间,她欣喜地跟哥哥一起享受重逢的喜悦,可一转眼她就又要为哥哥的离去感到惆怅……
她跟哥哥的归处再也不是同一处。
看到萧君梦突然转变的表情,萧言之一愣,而后笑着上前摸了摸萧君梦的头,道:“先等你二哥和三哥回来。”
其实那天从武成王府了跑出来之后,他只打算在长安城里转两圈就回去,可打马绕到南城门时,他就突然起了要来江南的心。
三年不见,他也很想念自己的弟妹,尤其是一直没听到仁安和翔生的婚讯,他很担心。原本就琢磨着要寻个时间来江南看看他们,可徐离善却死抓着裴泽不放,公务一件接着一件,生怕裴泽得了空就跑了似的,这样等下去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了。于是他咬咬牙就打算为难裴泽一次,尽管什么都没准备,却还是冲出了长安城,一路向南。
出乎意料的是裴泽立刻就追了上来,算算时间,裴泽应该是都没跟徐离善请示一下就离开了长安。他心中感动,便决定将这一场离家出走的戏给做足了,如此一来,徐离善若追究下来,也好把错归咎到不知轻重的他的身上,而他一向都是这样不知轻重地随性着,也不怕徐离善追究。
但既然来了江南,还是得把该见的人都见一见,毕竟下一次的相见遥遥无期,知道裴泽会不管不顾地追着他,他大概就不会再为难裴泽第二次了。
对他来说天下是只会出现在故事里的词汇,可对裴泽来说,那大概是从小就担负起的责任,他相信裴泽会为了他而放弃这份责任,可是他舍不得裴泽成为弃天下于不顾的武成王。
听到回答,萧君梦立刻用扯了扯柳寒青的袖子,问道:“二哥和三哥什么时候回来?”
二哥和三哥虽然是留在江南做生意,可也只是把铺子开在了苏州,这三年他们时常不在苏州,有时是坐船南下,有时是漂洋过海去新罗,而这一次是跑去了天竺。
那两个人每次离开时都载着一船江南丝绸和茶叶,都是从柳家买的,回来时就载着一船稀奇古怪的东西,靠岸后就有大半被燕家收走,辗转卖到其他地方,余下的就都被送进了他们在苏州开的铺子,倒还都卖得出去,而且似乎是赚了大钱,不管是二哥、三哥还是柳家和燕家,都赚了。
听寒青说今年还有其他人也动了出海交易的念头,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像哥哥他们那样顺利。
柳寒青想了想,道:“前几天传讯说是停在广州,知道言之来了,他们大概会走陆路先回来,大概也就这两天了。”
一听这话,萧君梦撇撇嘴道:“他们干吗那么早回来?就按照原计划坐船漂回苏州不就好了?”
那样的话哥哥说不定就能在苏州待上一个月了。
柳寒青笑着捏了捏萧君梦的鼻子,道:“别不讲理了。仁安和翔生若真的回来那么晚,言之也就不会等了。”
萧君梦扁嘴,抱着柳寒青的胳膊蹭了蹭,委屈道:“哥哥有了王爷就不要我了。”
萧言之摇头失笑:“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说这么孩子气的话?也不怕你儿子笑话你。”
“我比哥哥小,在哥哥面前就是孩子,”萧君梦吐了吐舌头,“而且明儿还小,听不懂。”
“得了,别在这儿贫了,”萧言之又摸了摸萧君梦的脑袋,“你也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了,让寒青送你回房歇着吧。”
“哦。”萧君梦点点头,而后拎起柳寒青怀里的柳明塞进了萧言之怀里,这才挽着柳寒青慢腾腾地回房,“哥帮忙看一下。”
萧言之慌忙抱稳柳明,瞪着萧君梦的背影道:“你这丫头!你是急着跟寒青回房做什么去,连儿子都不要了?”
有她这样粗手粗脚的娘吗?
柳明是个安静的孩子,方才在柳寒青怀里时就一声不吭地睡着,这会儿突然被萧君梦的粗鲁吵醒,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萧言之看看,头一歪就又趴在萧言之肩上睡了。
萧言之哭笑不得道:“这孩子一定是像寒青,不认生,还逮哪儿都能睡。”
他家那三个小时候可都不让别人抱,君梦更是不让生人靠近,离得稍微近一些她就哭。
看着似乎已经睡着的柳明,裴泽点头道:“恩,确实不像你,你换了地方就睡不着。”
萧言之撇嘴道:“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裴泽挑眉问道:“昨夜睡着了?”
“……那是因为你在门外,你要是住进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