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坐的是特意准备的软垫,不过她那双眸子却依旧明亮,不失威严。
她远远便听见脚步声,便瞧见崔氏脚步生风地走了进来,还不等从嬷嬷通传,便直接冲进了里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也不顾慕擎然在一旁,便扯开嗓子,哭天抢地地嚎了起来。
“老夫人,您可要给儿媳、给静儿做主啊。”崔氏抽出绢帕,扑倒在老夫人的床榻前,哭得声泪俱下,肝肠寸断,那刺耳的哭声犹如一根根尖细的银针扎入老夫人的耳内,她心头一阵烦躁,不悦地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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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崔氏这真的是豁出去了……一哭二闹就差三上吊了……
☆、034 黑了心肝的
齐氏在外头听的真切,崔氏这一嗓子那犹如石破惊天,整个长松院皆回荡着她那哀戚的哭喊声,声声刺耳。
章氏前脚刚踏进院子,便听见崔氏哭天喊地,她眉头紧蹙,脸色黑沉地厉害。
疾步入了厅堂,便瞧见齐氏正依靠在椅子上,面色苍白,瞧着真真不太好,章氏心头多少有了些安慰,好在齐氏那头未失手。
慕梓烟紧随其后,待入了厅堂,便担忧地迎上齐氏,“娘,您怎得来了?”
齐氏捏着帕子轻轻地拭着她额前的薄汗,慈爱地笑道,“府内出了这等事,我自是要过来一趟。”
“女儿担心弟弟闹腾。”慕梓烟盯着齐氏凸起的肚子,不满地嘟囔道。
齐氏眉眼间含着笑意,疼爱地说道,“比起你的确闹腾不少。”
“烟儿最乖了。”慕梓烟得意地挑眉,抬着下巴,惹得齐氏浅笑着。
章氏尴尬地立在里间外头,等待着从嬷嬷的禀报,亦是听到了慕梓烟与齐氏的对话,心里头不是滋味,那一厢是母慈女孝和乐融融,而她这处却是孤零零的,兮儿自幼便怕她,从来不肯亲近她,如此一想,心头莫名地有些酸涩起来,却又将齐氏跟慕梓烟更恨上了几分。
慕梓烟贴心地给齐氏捏着手臂,好舒缓她的疲惫,齐氏瞧着女儿这般懂事,颇感安慰。
崔嬷嬷立在一旁自然瞧着欢喜,倘若如今是在霁月院便好了,三夫人的哭声还真真吓人。
老夫人见崔氏哭哭啼啼的不成样子,脸色一沉,“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崔氏一听,吓得止住了哭声,一面拭着眼角地泪水,一面哭诉道,“老夫人,素日媳妇敬二嫂是个心地和善的,未料到今儿个却对静儿下此狠手,老夫人,静儿年岁尚幼,却也是女儿家,这额头留下疤,那可是破相了,日后该如何是好?即便静儿犯了错,那还有媳妇管教不是,即便媳妇教女无妨,不是还有老夫人您吗?二嫂素日眼高手低惯了,不将媳妇放在眼中那也便罢,难道连老夫人也不放在眼里?”
老夫人听得眼皮直跳,崔氏的声音刺耳,句句直戳心窝,她抬眸递给从嬷嬷一个眼色,从嬷嬷连忙转身,掀开帘子,便将章氏迎了进来。
章氏自然将崔氏的哭诉听得真切,暗道这崔氏当真狡猾,不提在静丫头院子内搜出布娃娃,不提静丫头偷了老夫人送与大小姐的生辰之礼,但说她打了慕梓静,更是挑起她与老夫人的不睦,这不是明摆着说她仗着老夫人偏疼二房,骄纵跋扈吗?
章氏心肝气得发颤,暗骂道,“好你个崔氏,黑了心肝的。”
她低着头,颤颤巍巍地进了里间,随即便跪在了地上,“老夫人,是儿媳的不是,因着担忧兮儿的身子,便失了分寸,才伤了静丫头。”
章氏不用那催泪的草药,眼泪便簌簌地掉了下来,伤心地看向崔氏,“三弟妹,此事怪我,你若有气,尽管冲着我便是。”
崔氏瞧着章氏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儿,她先是一愣,暗嘲这章氏惯会装可怜,她亦是止住了哭声,冷哼道,“二嫂此言,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老夫人见崔氏这架势,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她此刻却不便插手,只是闭着眸子,靠在床榻上不理会。
慕擎然略显尴尬地坐在一旁,看向章氏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儿,虚了老夫人一眼,便垂眸不语。
章氏也渐渐收住眼泪,声音带着几分地沙哑,哪里还有适才在院中那副趾高气扬的架势,柔弱不已,慕梓兮俨然是她的翻版。
她低声道,“兮儿至今昏迷不醒,老夫人又突然犯了头疼,我自是焦急万分,请了明空道长前来作法,此事我想三弟妹是知晓的。”
“二嫂这半夜闹出那么大阵仗,想不知也难。”崔氏冷哼一声,话里带刺地回道。
章氏也不计较,继续说道,“这布娃娃可是自静丫头院中搜出的,而这缝制布娃娃的缎子,还是静丫头自兮儿那处讨要的,三弟妹,倘若此事换做是你,你难道会冷静?”
崔氏见章氏终于将此事扯了出来,她冷笑道,“二嫂只说这缝制布娃娃的缎子乃是静儿讨要过来的,我怎知当日兮丫头给静儿的是不是这缎子?静儿自幼便不喜爱这些物什,她年纪尚幼,怎会懂得厌胜之术?且不说这些,单凭这布娃娃,便说静儿心思恶毒,那我倒要问问了,兮丫头院子内怎会挖出死尸的?而且那死尸还是大小姐院子的丫头,若如二嫂所言,静儿心思歹毒,那兮丫头的心思怕是更歹毒吧。”
崔氏果真是得理不饶人,如今一股脑地说了一堆,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却将章氏堵得哑口无言。
齐氏在外头眯着眼听着,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