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下来。
原本以为不过纳个妾,简单得很,谁知先牵扯出个梁家,如今又闹出个停妻再娶。要知道停妻再娶是个罪,一个闹不好,是要吃官司的。
他想着想着,冷汗就从额头冒了出来。
顾射朝木春投去好几眼,似乎在想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佟老爷直接将这个想法问出了口。
木春拱手道:“在下木春,是县太爷新请的师爷。”
陶墨一愣,但没有否认。他原先是想让木春继任老陶的总管之职,如今看,却是委屈了。这个木春不但一表人才,而且看起来对律法也很了解,的确是当幕僚的人才。
“哦,原来是师爷。”佟老爷在这么个一来二去之时已经相处辩驳之道,“我不知顾世侄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我要停妻再娶,我好歹也是一锤先生的妻舅,又岂会做这等知法犯法之事?怕是又是哪个市井小民乱嚼舌根,陷我于不义。”他对顾射称呼从“顾公子”到“顾世侄”一是拉拢关系,二是提醒两人的辈分。
顾射挑眉道:“听说是从邱府里传出来的。”
佟老爷笑容一僵。从佟英红自缢之事,他就能隐约感觉到顾射有些针对他。只是那时的感觉还不如现在这般强烈,所以只是隐约,如今却是褪去那层遮掩的薄纱,明明白白的了。
“这怕是有什么误解。”他词穷。
“哦。”顾射淡淡应道。
这一盏茶的时间让佟老爷如坐针毡,很快就找了个由头送客。
顾射似乎达成了来的目的,也不久留,爽爽气气地就走了。
陶墨原本想上去搭话,但等顾射马车消失在小巷尽头了,他都没有想出搭话的借口。
木春看他垂头丧气,主动提议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由我做东,请大人去附近的酒楼坐坐?”
郝果子一听酒楼坐坐,就来了劲,忙介绍道:“这附近最出名的酒楼便是仙味居了。”
“那就劳烦你带路了。”他掀帘上车。
陶墨跟着上去,却觉得比起自己,木春更像是县太爷。他想起木春之前在佟府的话,问道:“你真要当师爷?”
木春含笑道:“莫非大人嫌弃?”
“当然不是。”陶墨连忙否认道,“我只是觉得,觉得你这样的人不像师爷。”
“那像什么?”木春饶有兴致地问道。
陶墨想了想道:“像名门公子。”
木春一愣,干笑道:“大人过奖了。”
陶墨道:“不是过奖,是真的很像。而且还是名门公子中,长得极出挑的那种。”他说完,发现自己用词有些轻浮,忙补充道,“我只是感叹,并无其他意思。”
木春笑笑,“这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陶墨看他笑容殷殷,如明月清风,不由看得眼睛微微发直。
木春任由他看着,不喜不怒。
马车很快到了仙味居门口。
陶墨刚下车,不想迎面竟然又来了个熟人。
“咦,陶大人。”那人看到陶墨也是一怔,很快行礼。
陶墨道:“卢公子。”
来的正是卢镇学。由于上次陶墨在他府中亲口承认自己目不识丁,他见到陶墨犹有几分尴尬。
“难得大人有兴上仙味居,若不嫌我冒昧,不如由我做东?”卢镇学说这句话实是带着几分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愧疚的。那日之事陶墨虽然事后不曾再提,事实上,自那以后,他们便不曾碰面,但是他去牢牢地方在心上,总觉自己当日做得有些过了。所以今日才想请客偿还。
木春在来之前当然也已经摸过这位卢镇学的底细,基本上在他眼里除了顾射之外,其他人根本没有关注的必要。因此不等陶墨开口,他便主动回绝道:“可是不巧。今日陶大人已经先答应我的邀约了。”
“那真是不巧。”卢镇学不冷不热道。
郝果子闻着仙味居不断飘出来的饭菜气,早就按捺不住了,“我们不如先进去再慢慢说。”
卢镇学道:“好。”
他们一进去之后,就发现想不慢慢说也得慢慢说了——
仙味居满了,只剩下最后一张桌子。
28、针锋相对(一) ...
便是卢镇学和陶墨头一回见面的桌子。坐在下面,能听到楼上的人踩着楼梯吱嘎吱嘎地响。
四个人依次坐下,卢镇学正好坐在木春的对面,“这位是……”
木春抱拳笑道:“在下木春,是陶大人新请的师爷。”
“师爷?”卢镇学一愣。他虽说不是阅人无数,但起码的识人还是懂的。眼前这个木春举手投足自有一股名门公子的优雅仪态,绝对出身不凡,而且看他眼中神采飞扬,也不像是家道中落流落江湖之人。这样的人竟然会来到谈阳县当了陶墨的师爷,实在引人深思。
陶墨道:“不错。”
卢镇学笑道:“陶大人手下真是藏龙卧虎啊。”
木春道:“过奖过奖。”他说完便径自招来伙计点菜,丝毫没有探究卢镇学身份的意思。
卢镇学心中不悦,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转对陶墨道:“陶大人今日怎的有空来仙味楼?”
陶墨道:“我从佟府出来,正好路过。”
“佟府?可是佟章维佟老爷的佟府?”
“正是。”
卢镇学来了兴致,“没想到大人竟与佟老爷有交情。”
木春目光一闪,正想把这话岔过去,陶墨已经脱口而出道:“因为邱家和梁家在佟府门前有些纠纷。”
“邱家?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