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真的这一番话一说出口,本来提心吊胆的吕范,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知道,彭真所说的,和自己所担心的,根本不是一码事。
“公子。这个请你放心,夫妻之间,哪里有不吵架的,不过,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敢问公子,彭夫人告诉公子这件事的时候。是在什么时间?”吕范道。
“去年冬天。”彭真如实回答道。
“是了。去年冬天的时候,彭夫人确实和我家主公闹了一些不愉快,但很快便和好如初了,现在两个人更是如胶似漆,整天缠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吕范就像是孙氏的内务府总管一样。他不单单要操心国家大事,还要操心孙氏内部的事情,所以,这件事吕范也是知道的。去年冬天的时候,正是彭夫人和孙权闹得正凶的时候,彭夫人更是一怒之下,派人回来告状。依稀记得,当时彭虎还派人来询问过此事。但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了,毕竟彭虎的子女众多,要是每一个都来烦他,估计烦都被烦死了。
后来,吕范便派人严密控制了彭夫人,不让其和外界接触,免得又传递消息。让两家闹起矛盾来。所以,后来彭夫人根本无法传递消息,彭虎这边对这个女儿的情况也都知之甚少了。
彭真见吕范不像是在说谎,便问道:“难道你这次前来,只是单纯的祝贺吗?”
“是,也不全是。”吕范道。
彭真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还是不是?”
吕范神秘兮兮的走到门外,四处探了探头,见周围没人,又把房门给关上了。然后点上蜡烛,让彭真坐下来,他则一脸凝重的说道:“公子,实不相瞒,我这次前来,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
“什么事情?”彭真见吕范如此神秘兮兮的,便一下子来了兴趣,急忙问道。
吕范道:“不知道公子可曾听说过张彦这个名字?”
“何止听说过,简直是如雷贯耳,他不就是现在以燕王身份进行摄政的人吗?而且,也是唯一一位异姓王……”彭真说到这里时,眼前忽然一亮,急忙问道,“难道,你说的这件事与摄政王有关?”
吕范点了点头,说道:“而且还和我江东、整个山越都有着很大的关联。”
“那你快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情?”彭真道。
吕范道:“如今,摄政王张彦,已经率领数十万大军渡过了长江,正朝南昌城逼近,而且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扫平整个江南。我孙氏兵少将寡,曾派人过去投降,可是却被张彦给拒绝了。以我江东孙氏目前的兵力来说,很难与张彦率领的汉军相抗衡,所以,主公派我到这里来,寻求你们的帮助。”
彭真听后,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就知道你来这里,准没好事,我那个好妹夫,只为自己着想,还想把我们拉下水吗?”
“公子,你有所不知,如果你知道张彦是怎么说你们山越的,你就不会那么想了。”吕范道。
“他怎么说的?”
“他说你们山越就是蛮荒不化的野人,不应该存在这个文明的社会,还扬言说,等攻下了南昌,就调集大军对山越进行围剿,绝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山越人,要把山越这个种族全部灭掉,让你们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吕范道。
彭真听后,勃然大怒道:“岂有此理!好狂妄的口气,我山越碍着他什么了,他竟然要灭我山越?”
“所以,我这次才从南昌亲自赶来,就是想联合山越,一起与汉军相抗衡,汉军人数虽多,但不熟悉水战,也不熟悉山地战,南方多水、多山、多丘陵,我们江东可以在城中与其抗衡,你们可以在山中与其周旋,里应外合,相互配合作战,即便是敌军再多,我们也能够战胜汉军,并且让他尝尝我们的厉害,给汉军一个教训,让他永远不敢侵犯我江南。而且我家主公还说了,事成之后,便会将广州全境割让给你们,你们也可以和汉人一样,在城中居住,进行统治。”
彭真听完吕范的这番话后,眼睛骨碌一转,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并且伸出长臂,一把将吕范揽在了臂弯里,然后厉声说道:“吕大人,你的三寸不烂之舌真的很厉害,我差点就被你给蒙骗过去了。如果真的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么汉军岂不是太灭绝人性了吗?不过,好像我所知道的,和你说的有些出入啊。”
吕范愣了一下,问道:“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而且我性子直爽,也不喜欢拐弯抹角。你别以为我们山越人地处偏远,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彦确实率领了几十万大军南下,不过那不是为了对付我们山越,而是为了对付你们江东孙氏。你们的大都督周瑜水战失败,导致水军全军覆没,汉军才得以越过长江,直逼南昌。你们孙氏见形势危急,便想来拉拢我们一起和你们并肩作战,你当我们山越是什么人了,只是你们垫背的吗?”彭真道。
吕范脸上的表情僵硬了,问道:“这些事情,你们……你们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