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功夫,他终于踏尽最后一层石阶。回身一望,这一条冗长的道路,他已有七年没有走过了,七年前他以白氏家族嫡子的身份踏进,如今,他又该以何身份?
殿中清冷,散发着一股悠悠焚香。
负手而立的男子背对着他,满头银丝垂直而下,如同雪花一般漱漱铺在白衣之上。那人身形高挑,背影却显得更加清瘦了些,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仿佛与眼前落寞的大殿融为一体,此人与白落雨不过几步之遥,可是这几步的距离,他似乎永远无法跨越。
“父亲。”收敛起复杂的眼神,白落雨恭敬地躬身道。
大殿虽大,却极为空旷。这一句“父亲”,就像湖面漾开的水纹,逐渐向四周扩散开去。
白发男子沉默了半晌,突然沉沉地叹息一声:“还唤我父亲?”
“有何不可?”白落雨神情恭敬,语气却硬了几分。
白发男子突兀地笑起来,缓缓转过身,眸若清泉,一张俊秀的脸上却多了几分本不该属于这张脸的沧桑。
“明知故问。也罢,你是我和如惠一手养大的孩子,不问出身,你就是我们的孩子。”若不是那一头刺眼的白发,眼前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