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悄悄松了口气,笑着拉着沈溪回走,边走边问:“昀阆呢?许久不见他了。”
沈溪道:“他.......有事回家了。”
“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你有问过他吗?”冯氏说。
“我......”
“那孩子对你挺好,你有空也多关心关心他。”冯氏殷切的叮嘱了两句,感慨道:“这一会儿不见,还挺想他的。”
无心之语在沈溪的心口处钻了一下,酸得很,他扯了一下嘴角应了,忽而奇怪道:“怎么不见阿蛮?”
“我打发他先回家了。”冯氏说:“溪儿,娘偷偷跟你说一句,先前商郡主来的实在蹊跷。”
“怎么说?”
“征儿回来的事除了我和阿蛮没人知晓,那商郡主是怎么知晓的呢?”冯氏道:“还来的那么快,说没有人通风报信,我是不信的。”
“娘怀疑是阿蛮?”
冯氏犹豫了一会儿,勉强点了点头。
沈溪在心里嗟叹了一声,阿蛮幼年时就在家中侍奉,干了不少年,忽然就这么被打发走了,也不晓得何年何月能回来,冤枉得很,可惜的很。
他私心还是信任阿蛮的,一来觉得阿蛮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二来......那些饿鬼突然聚集到沈家,其缘由也十分耐人寻味。
这些话不能与冯氏挑明,就让她这么定定心也好,沈溪又安慰了她两句,各自回屋休息。
第二天沈溪跟蔺家小姐见了面,蔺家小姐名叫蔺紫,因为生下来的时候左眼瞳孔是紫色的,宛霜城民风开放,众人称奇却不以为异,小姑娘就众心捧月的被宠大了。
沈溪对蔺紫并无印象,只从旁人言辞中得知似乎是个青梅竹马的姑娘,见面吃了顿饭,蔺紫带了两个家仆,沈溪还带着秦戈,氛围可以说是非常的尴尬了,比起蔺紫,沈溪还算从容些,他见多识广,什么都能聊几句,可惜蔺家姑娘不接茬,总是心不在焉的,一只手托着下巴,宁愿玩儿酒杯都不愿意跟未来夫婿玩耍,沈溪大多数时候就只能自说自话。
这桩婚姻真不错,沈溪想,除了当事人,没人不满意。
“时间到了没啊?我要回家。”蔺紫求救似的望着老管家。
“小姐,沈公子还在呢,注意礼节!”老管家拼命使眼色。
沈溪失笑,颇为宽容道:“阿紫若是想家,今天不如就结束吧。”
“谢谢你了!”蔺紫顿时喜上眉梢,拉着老管家的手喜鹊似的跑了出去。
沈溪长舒一口气,瘫在椅背上,望着琳琅阿满目一桌菜,碰也没碰,觉得十分可惜,就招呼秦戈吃,秦戈受宠若惊,耐不住沈溪催促,便取了筷子开动。
沈溪百般聊赖的张望,在窗口看到一个黑色的脑袋顶一闪而过。
这是二楼厢房,为了方便观景,窗户外面没有任何障碍物和支撑,谁会在外面?这么皮?
沈溪五指轻敲桌案,后一撑而起:“我出去透透气,待会儿回来。”
“二少爷我陪你去啊!”秦戈手忙脚乱的擦着嘴道。
“不用。”沈溪挥手说:“菜记得吃完,不许剩,否则我要生气的。”
他摇摇晃晃绕出门,负手走到人烟稀少的巷陌中,若无其事的慢声道:“藏啊,你再藏一个我看看?”
回声阵阵,无人应答,沈溪也不着急,泰然处之,许久,听得一人别扭道:“不藏就不藏,那么凶干嘛?”
“不告而别你还有理了?”沈溪说:“要么就干脆别回来,鬼鬼祟祟的跟着像什么样子?”
安朝昀也不想的,但是韶光跟他说沈溪去相亲了,而且身边只跟着一个秦戈,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就的手脚,不跟来不安心。
“你......感觉怎么样?”他臭着脸问。
“什么感觉怎么样?你说蔺姑娘?”沈溪说:“还行。”
“那个。”安朝昀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面部肌肉,努力摆出友好的表情:“你想要什么?尽管说,上天入地我都给你找来,全当做是贺礼了,庆祝你结婚。”
“算了吧。”沈溪失笑:“你这满脸不高兴,送也送的不情不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抢亲的,咱们之间不讲究这个。”
“我是想抢的。”安朝昀低声说。
沈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高兴,安朝昀并不希望沈溪不高兴,但是想想他高兴的原因,自己又高兴不起来,这种感觉可谓是复杂又折磨人。
“走啊。”沈溪说:“回家。”
“你不赶我走?”安朝昀问:“不嫌我麻烦么?”
“我们家又不多你一张嘴。”沈溪说:“况且我娘还十分喜欢你。”
“那你觉得我是现在讨人喜欢,还是长大一点讨人喜欢?”安朝昀迫切的问。
“你们到这个岁数还有长得余地?”
“当然有啊!”安朝昀说:“我原本不是这样的!我......我就以为你会对这个模样印象深刻点,谁晓得你忘了个精光。”他声音越说越小。
“什么?”沈溪说:“你声音大点,我听不见。”
这样子真是十成十像足了岚沉水,有点小无赖,安朝昀叹了口气说:“没什么。”
沈溪哼笑了一声摇摇头,转身似乎准备走了,安朝昀忽然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来,一把牵住了他的手。
“恩?”沈溪微微一愣。
“就牵一会儿。”安朝昀带着点讨好的说:“出了这个巷子就松手,我发誓。”
“随便你吧。”沈溪哭笑不得。
两个人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