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文人风骨,”谢景安笑意盈盈,眼神却冰冷如刀,“本王竟没看出来,刘老爷不止有一副黑心肠,原来还有这么一副硬骨头啊,真是可惜,本王原还想着这些日子太过忙碌怠慢了刘老爷,特意让膳房做了些好菜,想犒劳刘老爷一番,既然刘老爷不肯吃嗟来之食,那本王只好如刘老爷所愿,将这些菜拿去让人喂狗了。”
谢景安仿佛真的只为送饭来一样,说着就要转身,可他一步还没迈出去,被他们谈话惊醒的刘争却忽的向谢景安扑了过来,趴跪在谢景安面前的地上,扬着一张脏兮兮的脸赔笑道:“殿下莫生气,我爹不吃,我吃,我是我爹的长子,我替他吃是一样的。”
刘勤如何都没想到自己的长子会这般软骨头,不禁气的青筋都鼓了起来,捂着胸口厉声喝骂道:“逆子,你这个逆子,你爹还没死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对人卑躬屈膝,你可对得起刘家列祖列宗,我今日非要打死你不可,也好过让你丢人现眼,失了我们刘家的风骨。”
说着就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脚向刘争踹去。
谢景安冷眼看着刘争被他爹踹的鬼哭狼嚎,才示意宿卫拉开,淡淡道:“刘老爷这是做什么,刘大公子可不是卑躬屈膝,而是识时务为俊杰,刘老爷还应该向他学习才是,再者本王为君,你们为民,向本王下跪有什么对不起列祖列宗的?还是说,在刘老爷眼里,本王不配为藩王,父皇也不应称帝?”
第103章 恐吓
这几句话实在是诛心了, 若是刘勤敢默认, 他们这支别说跑不了, 只怕长安那只主支也要受牵连, 说不得还会连带太子殿下也糊一身泥点子。
因此刘勤顾不上再踹不孝子, 脸色一白,捂着胸口的手更用力了, 倒吸着凉气说:“殿下这话是怎么说的?刘某虽不才,没混上个一官半职,也没在科场上挣上个一分半分功名, 可我刘家却是实实在在的宅书屋,忠心为君啊, 从祖宗到主支的堂兄,哪个不是兢兢业业,为大周朝死而后已, 殿下说出这等话, 不怕寒了忠臣们的心吗?”
“忠臣?”谢景安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笑一声,“你堂兄是不是忠臣本王不好说,可你却着实玷污了忠臣这两个字, 你莫要以为你在莫州朋党众多, 只手遮天本王就什么都查不出来了,实话告诉你, 溪水村的屋子因何而塌,你向佃户买来的下人都去了哪里, 你私设的赌坊害了多少百姓家破人亡,甚至你用来抛尸的乱葬岗本王都知晓的清清楚楚,本王之所以一直将你囚着而没有提审你,不是本王从你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而是本王看着你恶心,你自己闻不到吧,本王可是闻见了,那么血腥浓重的腐臭味,只怕刘老爷这些日子没少做噩梦吧。”
谢景安说一句,刘勤的脸色惨一分,等谢景安说完,刘勤已经脸白如纸,却还强撑着嘴硬道:“殿下说的什么,某听不懂,什么赌坊什么乱葬岗,殿下莫不是犯了什么癔症吧?某只知道我们刘家世世代代忠心为国,殿下如此执意陷害我们刘家,定会有人不畏强权为我们刘家主持公道的。”
公道?谢景安嗤笑了一声,也懒得再费什么口舌,只让沈卫将刘勤用帕子堵着口捆了个结实扔在墙角,而后将还在鬼哭狼嚎的刘争提到他面前,打开食盒将散发着香气的饭菜取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道:“你父亲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你可不要学他,只要你乖乖回答本王的话,本王就给热茶和珍馐美食吃,可若是你敢哄骗本王,本王可就对你不客气了,本王别的法子没有,只会让人不能睡觉,头悬梁锥刺股想必你从小饱读诗书该听说过吧,还有断了一条腿的凳子,凳子底下放上钉子,只要你睡着,就会摔下去,叫钉子扎进你屁股里,本王看你从小养尊处优的,恐怕不会想知道叫钉子扎进肉里是什么滋味。”
刘争本就是个软骨头,这些天在厢房里几乎度日如年,早就熬不下去了,再叫谢景安这么一恐吓,登时吓得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说:“不,不会,我定会对殿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对不敢欺瞒半个字,殿下可别让我坐那破凳子,也别叫钉子扎我。”
刘勤听到儿子的话,激动的在角落疯狂扭动哼哼唧唧,谢景安却看也不看他,下意识的想拍拍刘争的肩膀,但又嫌他脏,手在触及到他衣服之前就停住了,改抓过沈卫的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乖,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忠君爱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