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亓王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不过显然这个方法并不容易,杨姑娘认真思索了很长时间,最终神色黯然的摇摇头,道:“民女当时被带走时年纪尚小,只记得家父姓杨,家中似还有哥哥,至于其他的,当真是没有印象了。”
与杨姑娘的失望相反,亓王听罢她的话后神色一动,若有所思了片刻,猛的问她:“你可还记得是有几个哥哥?是三个吗?”
杨姑娘虽有些不明所以,但从亓王的神情和语气中还是察觉到了什么,神色一喜,拧眉深思了片刻,有些迟疑的道:“民女记得……家里有哥哥,好似不止一个,但具体有几个,却是想不起来了,是不是殿下有了什么眉目?”
亓王不敢肯定的道:“本王倒是想起一个人,他是太子太师,也姓杨,家中有三子,但不曾听闻有过什么女儿,本王正欲让人仔细打探,不过也不一定就会得什么好消息,杨姑娘还需耐心等待才是。”
听到是太子太师,杨姑娘不禁一怔,片刻后一笑道:“不知亲生父母是谁过了这么多年,民女虽心中焦急,却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殿下能帮着民女寻人民女已经感激不尽了,不敢奢求太多。”
这完全是违心话,毕竟孤苦伶仃一个人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的见能寻着亲人的希望,又如何能不急呢?
亓王不免又安慰了几句,才告辞出去,离开之前自然允诺会帮助杨姑娘尽快寻到亲人。
在杨家时一派胸有成竹,可出了杨家的门亓王就脸色一垮,连爱马凑上来蹭着他的手撒娇也无心搭理,愁眉苦脸了片刻,亓王才翻身上马,想了想,并未直接去杨太师府上,而是先回了亓王府,没想到就迎来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他一路上正思索着要不要真派人查查这些年去调职到各地姓杨的官员,就见他王府的门口堵了几辆马车,那马车他认不出来是哪家的,但他身边的宿卫认得赶车的车夫,竟是杨太师府上的管家,能让管家赶车的,那必是杨太师本人在马车上无疑了,至于杨太师来他王府上的目的,亓王几乎不用想都猜的出来,必然是与杨姑娘有关。
没想到上一刻还觉得难如大海捞针的事,下一刻就顺利的解决了,饶是亓王面对凶猛野兽时都不曾过分跳动的心,此刻竟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起来,他仿佛看见自己终于离开长安这个囚笼,在边关的土地上与颌曷的兵马自由的拼杀。
带着这种激动,亓王几乎是带着些迫不及待的一夹马腹疾驰过去,忍了又忍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矜持的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杨太师,假做惊讶的道:“今日是吹了什么风,杨太师今日竟会来本王府上,莫不是杨太师遇到了什么难题,本王恰巧帮的上忙?”
亓王出言试探,杨太师自然听的出来,顿时心中一喜,面上却无甚波动,对着亓王说了声见过亓王殿下,而后转身伸手将马车里的杨夫人扶下来,才拱手道:“今日冒昧打扰,是微臣的不是,只是微臣实在有一件要紧事急需亓王殿下解惑,这才贸然上门。”
那么说起来,杨姑娘果然就是杨太师的女儿,亓王虽心里有了准备,却也大感意外,又忍不住带了些喜色,毕竟杨太师是太子的人,若是杨姑娘真是杨太师丢失的女儿,那么杨太师和刘家的梁子就结大了,太子又曾包庇过刘家,虽不至于会让杨太师与太子翻脸,但能给太子添些堵,亓王也是很高兴的。
这么想着,亓王看杨太师越发顺眼,神情也缓和了下来,笑着道了一句杨太师与令夫人感情真是深厚,而后让下人打开府门,就带着杨家一干人进了府。
几个人在花厅就座,杨夫人连等下人上茶水点心都等不及,一落座就迫不及待的道:“听说亓王殿下近些日子在为一个曾幼年走失姓杨的姑娘寻找亲人,可是真的?”
杨夫人痛快,亓王也心急了却这一桩心事,好给莫州的顺王写信,便也不卖什么关子,干脆的点头道:“杨夫人说的没错,本王前些日子受三哥所托,替一个姓杨的可怜女子寻找亲人,据那女子说,她是四五岁时被拐子带走的,因当时年纪小,离不得太多,只依稀记得自己姓杨,家在长安,父亲是做官的,所以本王才会千方百计的去打听长安城里姓杨的官员家是否早年丢过女儿,怎么?杨夫人如此关切此事,莫非是曾丢过一个女儿?”
杨夫人本就疑心这个杨姑娘就是她丢掉的女儿,如今听亓王这样说,越发肯定,顿时忍不住有些失态,红着眼睛道:“亓王殿下猜的不错,妾身十四年前确实丢过一个女儿,也正是四五岁的年纪,一丢就是十四年,这十四年间想尽了法子,妾身的三个犬子一有空暇时间就会天南地北的找,只可惜一直没有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