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一直没有停止过搜寻,松井此番大张旗鼓竟然也没有任何消息,难不成田中樱子还会隐身遁地之术,凭空消失了不成?”荣初觉得不可思议。“那倒未必,现在上海对她来说,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不安全的,或许我们找错了方向,她根本就不在上海。”阿次沉吟道,又忍不住低低咳嗽了两声。
荣初皱了皱眉,起身给他披上一件外套。已入深秋,天气越来越凉了,这几日又有些起风,起初阿次只是时不时咳上几声,变得越发严重起来。荣初放心不下,干脆晚上也搬来了沈宅,住在阿次隔壁,听着他隐忍压抑,却持续整晚的咳嗽声,只觉心揪不已。这是旧患留下的毛病,打针吃药都不太见效,而且阿次的胃不好,也不能长期使用药物,得从内里慢慢调养,荣初只有天天变着法子给他做各种药膳。
“大哥,只是咳嗽而已,用不着担心。”阿次有些歉意的笑笑。“这不是小事,说明你身体的损伤并没有复原,而且……”荣初轻轻按了按他的额头:“我看你精神一直不大好,有什么不舒服要及时告诉大哥。”阿次知道多说无益,便抓住他的手向前一拉,一个过肩摔出去,又飞快回身跃起,稳稳接住荣初下落的身体,朗声笑道:“大哥,你也太杞人忧天了,跃春说我已经痊愈了,就是马上去战场杀敌也没任何问题。”“哦?他是这么说的?”荣初站起身弹了弹西装上的褶皱,慢条斯理的问道。阿次没感受到他心里的咬牙切齿,继续点头道:“是啊,他说的,所以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第二天,飞来横祸的夏跃春赔了一个上午的不是,好话说尽才勉强息了荣大老板的雷霆之火。“我警告你,别打阿次的主意!”荣初指着他的额头狠狠说道。夏跃春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不过是一句鼓励同志的无心之言,这个爱弟狂魔是不是想太多了:“我保证,保证还不行吗,而且阿次现在人在你手里,我还能怎么样?”“那要是我不在呢?”荣初好不容易小了的音量又重新提了上来。不管了,息事宁人要紧,夏跃春立即一拍胸脯,大言不惭的应道:“要是你不在,我就替你行使长兄的职责,好好照顾他!”
如此,荣初总算是满意了,也终于想起了还有事要谈:“对了,阿次怀疑,田中樱子已经不在上海了。”“不排除这种可能,毕竟上海已经被搜了好几遍,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夏跃春表示同意。
“她不可能离开中国,带着雷霆,也需要稳定适合的实验场所,我怀疑……”荣初单手支颐,凝眉思索着:“除了上海,田中樱子在中国待过的另一个地方就是南京。杨家老宅一直都有派人修缮打扫,我原本以为是因为杨羽桦心中歉疚,现在看来,是别有用意也未可知。”夏跃春有些吃惊:“你怀疑,他们在杨家老宅还有基地?”“只是推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值得一探!”
灭门深仇理应亲手来报,荣初决定以商谈生意的名义再去一趟南京,但此行或许凶险,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他亲自挑选了一批身手了得又了无牵绊的弟兄,购置了一批军火,好好研究了一把杨家老宅的地图,标出了几处重点或可疑的位置,如此准备了几天后,便随时可以出发了。
阿次眼见自己被排除在行动之外,不免有些忿忿:“大哥,我和你一起去。”“不行,咳嗽才刚刚好转,你现在也没有身份,只能留在这里。”荣初当然不会答应。
“我已经没事了,而且身份这事,也算不得什么。”阿次转身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小箱子,里面是各种用于易容伪装的工具,假发、帽子、眼睛、胡须等等,甚至还有女人用的香粉和胭脂。“这是什么?谁给你的?”荣初口气有些不善。
“这是……”阿次想起下午夏跃春电话里的抱怨,不由有些心虚:“找人弄来的,方便以后进行伪装。明天我换个装扮,混在保镖里面跟着你就行了,不会有人发现。”“如果我说不行呢?”“等你走后,我自己买票跟过去也一样,我不强求,你自己选。”阿次语气倔强。
荣初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眼神温柔得能把人溺死:“好好好,带你去,但是你必须乖乖听话,完全服从我的安排,做得到吗?”这样的大哥让阿次无法拒绝,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点了头,耳根也开始烫了起来。
自从与大哥相认,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和美好,让他于乱世之中孤独潜行的心得到了一丝安逸与甜蜜,甚至于可以短暂的忘却危险和烦恼,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百姓,和大哥一起过着安定平和的日子。加入组织后,他就立志于为全中国人民谋幸福,此生不知能否见到信仰实现的一天,若可以,那他和大哥的幸福是不是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