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以然的失落与不安是如此汹涌,以至于亟需睡眠来麻痹自己。可惜天不遂人愿,他睡的极不踏实,乱七八糟的梦扰得他难安,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直接把他惊醒。
他惊醒后将头埋进枕头,摸过手机便接了,“喂?”
对面静了一瞬,才怯生生问道,“小孙,我…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孙以然把车开进停车场,里面早已守满了记者。见他车进来,有的记者回头张望,却见黑色suv往电梯另一头开,便只当是路人,不再理会。
孙以然按方明镜指示把车开进c区,慢慢找着最后一排那个空车位,很快便在尽头发现了。他把车停进去,熄火等了两分钟,方明镜才弓着腰摸过来。
她坐上副驾,盯着孙以然张口要说些什么,孙以然却拿过后座的假发和帽子抢道,“戴上,出去再说。”
孙以然驾车出了万隆酒店,也没问方明镜去哪就做主把她带回了家。路上方明镜交代了事情的起末。
原来仲符文那边也有意提前试几位中意的演员,便在万隆酒店安排了今晚的见面,谁知不知哪个环节疏忽,走漏了消息,几家演员前脚刚进酒店,后脚便有记者蹲守在下面。方明镜试早,下楼的时候还没记者进停车场,可还没等她走到b区就有三四辆面包车疾驶进来,门一拉跳下五六个记者,吓得她慌忙躲到车后。当时李遇就在楼上,方明镜却怎么也联系不上,迫不得已才打给了他。
孙以然将方明镜领进家,自己先去换了主卧的床单被罩,又翻出一套睡衣搁在床上。忙完回到客厅见方明镜皱着眉头在打电话,便转身进厨房烧热水,待他端着两杯热水出来的时候,方明镜电话已经打完了,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联系上李遇了?”
“嗯?”方明镜回神,点点头。
“他怎么说?”孙以然把被子递给她,在对面坐下。
方明镜接过杯子捧在手里,“他很快来接我…”
孙以然见她欲言又止,便接道,“我把主卧铺盖换过了,你晚上就住我家吧。记者既然能堵到酒店估计也能堵到你家楼下。”
见方明镜犹豫,他笑道,“把水喝了去休息,等会李遇来了我招呼。巧了,我才到手的游戏还没抓到人试玩,这可有送上门来的了。姐,我把床让给你,你经纪人借我一晚行不?”
方明镜又困又乏,低头一笑便同意了。
安排好方明镜孙以然便独自坐在客厅等李遇,水杯的热度透过手心渐暖全身,安定残余的药效又涌了上来,孙以然连打了两个哈欠门铃就响了。
李遇不慌不忙的进来,半点不像奔波到凌晨的样子。还没等他开口孙以然便指指卧室,“睡了。”
李遇点头道谢,孙以然说不客气,请他进来坐。
李遇拿起他方才放在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打扰你了。我联系过了,堵的是别人,明镜是误伤。”
孙以然无所谓,又打了个哈欠,“真不拿自己当外人,那是我的杯子。”
李遇一愣,放下水杯,才发现他面有不悦,两眼无神,忍俊不禁道,“你怎么困成这样,要不你去睡吧,我这就走了。”
“你走哪去,”孙以然白了一眼,“我家就一张床我姐睡着呢,再说,你走了,我一人,在我家,守着我姐,她还睡得着?”
孙以然平日里和他说话都压着不满,客客气气的,偏今夜事多,他本就心烦,现下看见李遇难免迁怒,怎么看他怎么烦,话里带刺,口气略冲。
李遇见他这样虽意外,但更觉好笑,这人脱去了白日的防备,难得的好说话。于是笑道,“那怎么办,你睡沙发,我坐卧室门口守着”
孙以然白眼都懒得翻,起身蹲到电视柜前翻了半天翻出一张碟,“睡屁,打游戏熬吧。”
孙以然原本的打算是游戏消磨时间,哪料李遇与他那是菜中更有菜中手,偏斗嘴一个比一个厉害,打个游戏能活活气死人。两盘一过孙以然赶忙扔了手柄关电视,“哥哥你成心的吧,想活活气死我以绝后患?”
李遇笑,“不敢,怕是咱俩想一起去了,贤弟气人的本事也不差,怎么,打算彻底顶了我的位置近水楼台?”
孙以然被他抢白,迷糊的脑袋一时转不过来,最后瞪眼咬牙道,“奶奶的,你欺负我老实人!”
李遇又笑,“不敢不敢,实话实说。”
孙以然彻底不想理他了,他困得不行,干脆往沙发上一躺,“钥匙在鞋柜上,我明早想吃包子豆浆,睡了。”
李遇眼睁睁看他翻了个身,片刻不到便睡沉过去。
方明镜与李遇的搅局反而成全了孙以然后半夜的好睡,等他一觉睡醒已是日上三竿。
方明镜坐在餐桌前玩手机,见他醒了,道,“卧室我收拾过了,李哥买了早饭就走了,早饭在锅里我给你热一下吧。”
孙以然掀开身上的绒毯,抚额想起了昨晚的事,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默了一瞬,很快佯装如常,笑道,“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姐你怎么没去片场呀?”
“李哥让我休息一天。”
孙以然刚进卫生间,听到这话乐了,“郑鸿能批?一整天呢,他不得肉痛死啊。”
方明镜道,“别胡说,郑导听说我不舒服二话没说就给批了。”
孙以然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