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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在生气哪？你才小心眼呢！我都说啦，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别斤斤计较啊。”

“你倒是放得开，我做不到这么情绪化。”

“那就改呀！计较业已发生的事，不是自寻烦恼就是作茧自缚，人类为什么总爱和自己过不去呢？”

“你要是真能这么潇洒——”牧的视线落在他那被刘海儿盖住的额头上。去年的那场比赛，你放下了吗？得不到的东西，你没有耍赖胡闹着非要攥在手里吗？

藤真敛起笑意。“我在改啊。”

“我在努力地正视——”

“诶，拉面馆？”他注意到马路斜对面的店铺暖帘，“那个，有什么先吃点什么吧，我都饿得前心贴后心了。”

“随便吧。”

“我都说我了请客，你就别摆一张死人脸了，成吧？”

失控了！

他们俩的关系好像在渐渐脱离掌控，牧感到棘手，产生了莫名的危机感。他是希望藤真能尽快清醒，就这么放任着也无所谓，反正他们快毕业了，到时候也得不了了之，目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局面是不爽，于是决定施压反击一下，却不想好像愈发弄巧成拙，他也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这真的不像他，自打和这家伙的关系变得暧昧起来，他就变得越来越不正常、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为此，还是应该当机立断吧，赶紧恢复朋友兼对手的关系！让一切回归原本的轨道。

“哇！”

藤真端起碗喝干里面的汤。

“嗯，这就舒坦多了！”

放下碗，他端正坐好。

“嗳，你不用有负担啊。”

“？”撞上他的目光，牧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刚才脑子里所想的事被他给看透了不成？

“现在这样，我挺满足的，没奢望更多。”

“你，实在是太任性。”

“对呀！”藤真蓦地伸过胳膊，双手捧住他的脸颊，用力挤压着，“所以，你别宠我，千万别再娇惯我。”

这间拉面店不大，此时只有一两位客人在座，牧还是不由得担心藤真这突如其来的奇异举动带来的影响。

好在他可算松手了。

“仔细品味的话，你长得很英俊啊。”藤真收回胳膊搁在桌面上，认真地说，“五官轮廓很深也很清晰。”

啊？真的是在夸他哩？介于前车之鉴太多，牧有点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有点显老气没错，不过劣势有时候也能变成优势。喏，两年前你就这样，现在几乎没变，想必再过个三五十年依旧，到时同龄人都是欧吉桑了，你的优势不就凸显出来了。”

啧，这话有道理，可、可高兴不起来啊！

“我看中的人，哪里会差嘛！”藤真得意地抱起双臂笑道。

“不是那种……啊，不是那种俗气的小白脸反而倒好，不然太招蜂引蝶我会嫉妒的。说定啊，会杀人呢，呵呵。”

说、说不出口啊！什么分手的话，往后还是继续做朋友，有空一起看看书、打打球……好俗好烂好丢人！在当前的局面下，那种堪比三流感情还三流的话，委实一句也说不出来！！

牧深切地感受到，除了篮球，自己可能还真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离开面馆，外面的午后暖阳惬意地洒在身上。礼拜天的商业街格外热闹。

藤真伸了个懒腰。

“又该……又该到了道别的时候。”

“真舍不得啊。”他感到道，“往下又见不到面喽，真想多待一会儿呢。”

“不过你反而松了口气吧，这一周的‘麻烦’又甩开咯”

“没、没那么想。”

“你这是怎么啦，从刚才就结结巴巴的，想说什么就说，哪来这么多顾虑！”

“我想说，”牧舔了舔嘴唇，“可以再玩会儿啊，你还想玩什么？”

“真的？”藤真眼睛亮了亮，“打柏青哥去啊！”

“……”

“怕啥，看不出你是高中生的啦，嘻嘻。”

“我是担心你啊！兴许会被当成初中生拒之门外，店家还可能要求联系你家人哩。”

“到时我就说！”藤真拉住他的胳膊，“是这个叔叔强行拉我来的，我不愿意他就对我做下流的事，一会儿还要带我去旅馆做更下流的事！”

“真怕了你了。”牧甩开他，“我投降，投降还不成么，求你别闹了。”

“哎！”藤真挺了挺腰板，用有点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他说，“往后我会变得更成熟的，争取快点赶上你。”

“我送你去车站吧。”牧说，“要不送你到家门口也行。”

“呀，这回怎么这么……”

“免得被你说没风度啊，知错就得改嘛！”

“对了！”藤真猛一拍手，“你带我去冲浪吧！”

“上次不就没去成嘛。不过我得先回家拿泳裤啊。”

牧不禁抬头看看天色，他习惯清早人少的时候去海边，但现在也不是就不能去。只是——不能娇惯他对吧！

“想什么就是什么还了得！谁让你上次错过呢，没机会喽。”

“那是意外啊，意外！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想不出其他节目就回家待着去！”牧不由分说拉上他的手腕，“走，去车站。”

*

一个礼拜天就这么乱七八糟晃过去了，到头来又没说上几句正经话。

要说正经事，倒是谈到了一件，冬季杯预赛集训的事。

两所学校在县内实力相当，前两年联手组织过集训合宿，不如这回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