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神秀点完灯,火折子放在一边,端坐椅上,朝师无我望过来,一对瞳仁莹如黑晶。
他衣衫也是雪白的,看来柔软洁净,周身除黑白外,再无别的颜色,鬓发一丝不落,让人想起削壁上横出的青松,干脆利落,不见半点冗余。
师无我才跨进门,就看见对方身前桌上布了八九个小菜,虽是素斋,也极精美,必是花了大心思。现下这些菜肴已无热气,却纹丝未动,合上坐着的那人,叫他一下猜着前情。
“你等了整夜?”
息神秀问:“为何晚归?”
师无我听不出他到底多生气,道:“喝酒后睡过了头,”怕对方气恼,又补了句,“我没喝多。只是那酒是周絮从沧浪山庄带来的,从前没碰过,后劲太足。”
息神秀练剑,讲求平心静气,不常动怒,只道:“你出去。”
师无我从善如流,放下食盒,向后一步,退了出去,顺手还合上了门。
他没有走,站在门边,低声道:“食盒里的圆子也是周絮带来的。她虽未说,我知道必定是她那位未来夫婿亲手做的。天底下做圆子的点心师傅许多,沧浪主人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