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看着她哥风格鲜明的卧室问:“你和他在一起了?”
孟琰挑眉:“你怎么知道?”
“这里,”孟雯拿手指点点自己脖子:“牙印你都不挡挡。”
“......”
男人尴尬地咳嗽几声:“姑娘家家的,想什么呢?”
孟雯笑了笑:“那我能见见嫂子吗?”
孟琰思索片刻,说先问问那边再看情况。
他其实想让池淼被家里接纳,因为想和他度过一生,想结婚就需要相互照顾。但孟琰担心六年前的事让三水产生排斥,所以半年来都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他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池淼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见面。时间定在周二中午,医院最近病人太多,几乎没有休息时间,只能卡着午休的时间一起吃顿饭。
孟雯特别高兴,只十几分钟就拜倒在池医生温文尔雅的举手投足间,这次会面宾主尽欢,结果让孟琰喜出望外。
池淼见时间不多于是准备回医院上班,等他离去后,小姑娘端着玻璃杯又连夸了好几句。眼神一晃再次看到孟琰戴在脖子上的玉佛时,孟雯才不解地问道:“哥,三年前你回来怎么没去找他呢?”
大半年没休假的池医生想回z省老家一趟,他琢磨了下还是决定问问男人,看他愿不愿意跟自己一道去。
走出饭店的青年驻足片刻又折返二楼,却在拐角处只剩几步台阶时猛地停住。
姑娘清脆的声音打在他的耳膜上,千万幻象,如海市蜃楼般轰然倒塌。
第12章
三年前国内爆发过一次传染性流感,新型病毒来势汹汹,短短一周时间,死亡人数从2人增加到26人,而全国感染人数已经达347人次。在举国戒严,全民惶惶不可终日的特殊时期,医生成为第一高危职业。
那时池淼快要毕业,实习工作被分派在b市第三人民医院,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又正是满腔热血的年纪,便主动请缨奔赴在隔离区第一线。
人的生命有多脆弱?人在经历生老病死时又会做出哪些举动?
池淼用半个月的时间看尽百态,有中年男人油枯灯竭时的不甘和牵挂,有年轻母亲失去5岁孩子时的悲痛和苍凉,而他只能做好全套防护,在每次从病房出来之后用消毒液一遍又一遍的反复洗手。
疫苗还在研制中,经过变异地rna病毒给科学家制造了不少难题,医院就是第二战场,身穿白衣的人群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和死神展开殊死搏斗。
以感染者的咳嗽和喷嚏为媒介,且微量病毒可留存在桌面、手机或附着在其他物品上,再通过手指与眼、鼻、口的接触来传播。这些要点池淼从整个医院进入戒备状态开始就在心中记得滚瓜烂熟,可连续三天三夜的高压状态让他精疲力竭,因此在接手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时发生了意外。
患者父亲抱着女儿赶到医院,用绝望的语气求着他们救救小姑娘。时间紧急,池淼并不能详细记起自己和这位中年男人有怎样的接触,但等他听说对方已被隔离时,才料想自己可能也中招了。患者父亲早已被感染,只不过还未表现出症状,池淼终于在救人的位置上被替换下来,和那些等待死亡的病人一样被安置在了传染病隔离区。
发烧、咳嗽、头疼、咽疼,这些随之而来的症状让他整个人提不起半分力气,烧到头晕目眩,眼泪都不受自己控制。但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只剩惨白的墙壁和挂在上方不停提醒他时间正在流逝的钟表。整整一周时间,池淼回想起来都觉得那时的他似乎已经快到奈何桥,要是没人拉一把可真就头也不回的走过去了。
当时孟琰在哪?
他心心念念,等了几年的人在哪?
他徘徊在生死边缘却无法瞑目,只想再见一面的人在哪?
池淼站在八月的艳阳下浑身发冷。孟琰早就回来过,三年前就回来过,但他没有见他,甚至连一个电话都吝啬地没有打给他。所有的亲密此刻都变成欺骗,而自己内心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却是无助和心酸。
他非常清楚,他爱孟琰,怎样都爱。
王长峰难得休假,回家陪了老婆孩子几天还留了些时间准备去看看已经转业的战友们。他从市,按手机上收到的信息提示顺利抵达。
孟琰有两年没见过他了,在车站远远望着便伸开双臂高兴的冲上去拥抱。带人回家时池淼正将炖好的绿豆排骨汤端上桌,经介绍后王长峰还耍滑头的敬了个军礼。
这餐饭吃的很是热闹,两个“老兵”平分了一瓶白酒,池医生没参与,但该聊的话题也一句不落。孟琰喜欢男人的事儿在第六中队不算秘密,那穿着红绳的玉佛还是王长峰命令他取下来的,当时大个子不服管,被狠狠揍了一顿。所以见着池淼,王队也只打量了几秒,并不惊奇。
饭后孟琰送他回酒店,池淼对着终于冷清下来的房子长舒一口气。
这些天他努力地想忘记那件事,但事与愿违。
鱼刺卡在喉咙里硬生生吞下去,从嗓子到肚子,没有哪一处是舒服的。
孟琰喝的不算多,但兴致好,晚上缠着医生非要闹。池淼没这心思,推开他转身将头蒙进被子里。
“三水。”
“我太累了,睡觉吧。”
如果从这句话里还感受不到对方的情绪波动,孟琰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