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县令吩咐县丞道,“你快派驿从去洛阳给张少卿递信,还有找人悄悄通知张家,另外派人盯紧了州府衙门……”
县令认为虽然张鹤是无辜的,可怕有人在其中动手脚,而刺史之所以会允许周参军抓人,想必他也是有顾虑的。眼下形势比他想象得要复杂,一不小心自己也有可能搭进去,所以不可能再明哲保身,而是要做好准备。
张鹤一大早出门去衙门而张显也去了村塾后,夏纪娘便带着小花生到李大娘家让小花生与土豆一起玩耍。眼瞧着也快到晌午了,她便准备回去做些午食,岂料黎尖儿着急地跑来道:“娘子不好了,衙门的衙役过来,说要带走郎君!”
夏纪娘一惊,将小花生交给陈红,道:“麻烦表嫂替我照看一下花生。”
陈红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能应下来,她看着夏纪娘着急地离去,想了想,抱起小花生与土豆便跑去田中喊李清实。
夏纪娘与黎尖儿快步回到家中,而门口便站着四五个衙役,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八品官服的官吏,夏纪娘仔细一瞧,却发现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周参军。周参军的身旁是一脸奸相的李寻,他扫了夏纪娘一眼,道:“这是张鹤其妻。”
周参军已经记不得夏纪娘了,不过经李寻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在州府衙门前,张鹤的身边便有她在。他神情冷漠:“张鹤在哪儿,把他叫出来!”
“官人寻她何事?”夏纪娘看见李寻时便知道大事不妙,但是依旧稳住了自己的心绪。
“有人揭露他与石青、柳之昀等相互勾结,谋取私利、为祸乡里、鱼肉百姓。石青与柳之昀已经被抓进京了,而张鹤需要在州府衙门受审,还不速速让他出来?!”
“这不可能!”夏纪娘呼吸局促起来。李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夏纪娘便知道是他搞得鬼,只是石青与柳参军被抓是怎么一回事?
“哼,来人,进去搜!”周参军下令道。
“慢着!”夏纪娘忙不迭地挡在门口,她知道这俩人都与张鹤不对付,若是让他们进去了,指不定要设下什么陷阱来诬陷张鹤。她是万万不能让他们进去的!
“怎么,你敢阻拦衙门办案?”
“她不在家中!”夏纪娘道。
“你说不在家中便不在家中吗?”李寻寻衅道。
“她今日一大早便出了门,有村民可为证!”
“那也得搜她的罪证,让开!”周参军呵斥道。
夏纪娘被他吓得身子抖了一抖,可她依旧站在门口处,道:“你们说要抓二郎,那可有牒文?”
在逮捕罪人的过程中,衙役不得随意伤人,所以即便是周参军也不敢上去对夏纪娘动手动脚。周参军将牒文拿出,道:“这是牒文,看清楚了!”
夏纪娘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若张鹤落到他们的手中,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即便是最后还了张鹤的清白,可在此过程中,也有可能被发现她的女儿身……
这时,她听见了马蹄声以及轮毂在地面滚动的声响,便心头狂跳,她担心是张鹤回来了,如此一来岂不碰个正着?
这么想着,张鹤果然驾着马车出现在她的视野范围内,她着急地跺了跺脚。而发现她的异常的李寻扭头一看,忙喝道:“是张鹤!”
“抓住他!”周参军一声令下,衙役却不敢妄动,毕竟张鹤还在马车上,他们过去只会被撞伤。
张鹤停下马车直奔夏纪娘而去,她紧张道:“纪娘,他们没为难你吧?”
“你怎么这时回来了?!”夏纪娘咬牙。
“我听说他们要抓我,我担心他们为难你,便回来了。反正此事一日未查清楚,我总会被他们盯着来抓的,而且我若躲着,反倒显得我心虚了。”
夏纪娘的眼眶酸了,她险些便忍不住滚下眼泪来。只是张鹤眼下还没有事,她不能表现得很焦虑以免让张鹤担心。
“张鹤,有人揭发你与——”周参军开了口,而张鹤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了,你们想如何?”
“你最好跟我们走一趟,还有乖乖地让开,让我们进去搜查!”
“好!”张鹤拉着夏纪娘让开,周参军对于她这么配合,仍有些不确信。他走进去后,李寻本想跟着进去,张鹤冷声道,“谁准许你进来了,你是什么东西?”
“你!”李寻十分气恼,但也只能站在外头。
“还有你们——”张鹤又扫了蠢蠢欲动的衙役们一眼。
张鹤见他们还算安分,便跟夏纪娘带着周参军到了屋内搜所谓的罪证,周参军将所有账簿、书信都搜走了。他连张显的房间也没放过,不过这儿显然没有他想要的,他只能让人拿着从张鹤的房间搜到的账本、书信,准备离去。
张鹤叮嘱夏纪娘道:“他们不敢对我用刑,所以你先不要担心我。”
夏纪娘咬牙应下,张鹤又道:“若有机会,去告诉娘,这是嘉王盯上了伯父。还有李寻告发我,若我无罪,他便是诬告官户,要吃官司的。所以他必然为了定我的罪而有别的举动,你近来要小心些……”
张鹤匆匆地嘱咐两句,便被周参军带走了。不过她是官户,在还未定罪之前,周参军既不能给她上枷锁,也不能对她动粗,只能敦促、威吓她快些走。
李寻见张鹤被带走,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只是碍于张鹤的身份,周参军都无法给她上枷锁,这倒是有些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