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起火了?”李大为问。
“吕站长找我说了点事儿,这会儿功夫大部队就都下山了,可能还有余火没灭吧,刚才起风了,火就又起了,结果叫了半天也没人。”郑亦说着话呢,他突然大叫一声,就没了声音。
李大为慌了,又把对讲机塞回到白贺炜的手里,迈开大步就往山上跑,白贺炜表面看起来很镇定,但是心里也乱了,他完全不知道郑亦怎么了,如果真的出事儿的话,他回去可以直接去打辞职报告了。
山上又起了震耳欲聋的灭火机的声音,白贺炜看见山上重新冒起了烟,跟着匆匆上了山。可是当他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就见一个粗壮的汉子背着郑亦往山下跑,看见白贺炜便说:“快,快打120。”
他根本不知道白贺炜是区里过来的领导,虽然用命令的语气在跟白贺炜说话,可是人命大过天,白贺炜根本无暇责怪,只是说:“别叫什么救护车了,我开车送他去医院。”
郑亦觉得自己这辈子最丢人不过就是这次了,跟吕文明说了会儿话的功夫,他和吕文明就被火围上了,他们两个人都带着对讲机,可谁也没带灭火机,正面是火,背面是条壕沟,要不被烧死,要不就跳那全是由灌木、杂草、枣刺枝子堆满的不知道深浅的壕沟。面对着危险,他慌了神,可是比他更慌的是比他年长了快一轮的吕文明。
今天着了这么场大火就挺让吕文明上火的了,而且还据说新上任的这个森林派出所所长有市领导做靠山的背景,吕文明非常担心自己会不会因此背个处分,他下山时看见郑亦,便找郑亦念叨念叨这事儿,郑亦正安慰他呢,却因为起风被火给围上了,搞得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整个人站在那里面对大火和不知深浅的壕沟发起了呆。
好在郑亦还算清醒,赶紧通过对讲机跟人求救,话说了没两句,这个山坡上奇怪的风又把这火给卷了起来,逼得人退无可退。
其实背后的这条壕沟是天然的防火道,可是他们不敢跳,郑亦见火就要烧了眉毛,向后迈了两步,连人带着对讲机都掉沟里了,沟不算深,后脑勺却磕到了一块大石头上,人就晕过去了。
三十岁的人了,出来救火人没被烧伤倒是还好,掉沟里被磕伤了这可真是够耻辱的了,大夫说他有点轻度的脑震荡,他在医院醒来的那一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天不遂人愿,来看他的人一波接一波,这丢脸的事迹估计要传遍全区了,来探病的人带来鲜花水果堆满了病房,张晓还为他哭红了眼圈,直说吓死她了。
哎,不出个意外他都不知道自己人缘竟然这么好,好不容易把人都盼走了,原本过来陪床的老妈也不知道去哪儿躲清静去了,病房里终于只就剩下他自己。其实单纯丢个人并不算要紧的事儿,可他更在意的是据说是白贺炜开车给他送到医院里来的,这可真是要了亲命了,自己半死不活的样子全都被白贺炜看去了。
他懊恼的用手捂住了脸,整个人都泄气得不行,原本重逢是件让人兴奋的事儿,可他还没来得及品味,就被这个巨大的打击砸晕了,不,是砸成脑震荡了。
门被推开了,郑亦以为是母亲,拿开手刚想问:“妈,你去哪儿了?”话在嘴边没出口,就被来人吓得愣在了那里。
只见衣冠楚楚的白贺炜出现在了病房里,他拎着一个水果篮,正在门口冲他微笑。郑亦被这个笑容击中了,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此刻,他感受不到头痛了,白贺炜的出现治愈了一切。
原本他就一直忘不了白贺炜,当初分手也不是自己的意愿,如今这人又来勾引他,他怕自己还像大学那样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接近他。
白贺炜走进来,找了个地方将果篮放下后便坐在郑亦对面的病床上,笑着问他:“感觉好些了吗?”
郑亦的呼吸再一次停滞,他磕磕巴巴的刚想说话,却看见白贺炜左手无名指戴着的戒指,话一时堵在了心口窝。
是啊,白贺炜怎么可能没结婚呢?自己都三十岁了,白贺炜又比他年长,估计孩子都该上学了吧。想想自己竟然还在做这种没出息的梦,真是可笑至极。
郑亦稳了稳心神,说:“我没事儿了,还想着问问大夫什么时候能出院呢。”
白贺炜说:“不急,好好歇几天,确定没事儿了再出院。”
郑亦不敢去直视白贺炜不掺杂任何感情的眼神,低下了头,说:“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何必跟我客气呢。”白贺炜别有深意的说。“咱们毕竟都认识这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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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因为继父生了重病,褚红霞需要陪床,所以郑亦是自己去大学报到的,他之前考虑到继父身体不好,所以选了离家比较近,位于省会的大学。当时从灵泉到大学所在的城市省会张州只要四个小时的时间,随时都能回去,郑亦不需要和远路学生一样带太多的行李,即使这样,他还是有一个箱子、一个提包和一个背包。
九月份的张州虽然已经立秋了,早晚有了凉意,但是秋老虎的威力依然在,下午两点多是一天最热的时间段,郑亦拎着大包小包从火车站里出来短短的五分钟路程就已经出了一身汗,t恤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