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述风元驹杀人经过前先得让众人明白他的行凶动机,事关神冶门名誉,还得请示风?}。
想披露真相,必要的牺牲在所难免,风?}先让管家们发誓不得将听到的秘密外传,随后亲口道出风元驹与风夫人的奸、情,包括风高灿是二人私生子一节。
这些人在风家效力多年,首次知悉家主间的秽闻,个个咬指啖舌,仔细分辨又觉有迹可寻。风元驹年过四十一直未娶,风夫人去世后他常到她的祠堂凭吊,将她的亲生子风高灿视若己出,这些行为都可反证出他对大嫂怀有非分之情。
风元驹当然坚口不认,大骂:“你以为派人纵火烧了门主的居室,毁掉风夫人的日记就能消灭证据,可惜那火灾遗迹里还留有其他痕迹,待会儿就叫你现原形。商少侠,你可以开始了。”
商荣得到许可,一丝不乱地介绍案情。
他说风元驹在得知劣迹败露后便对兄长起了杀心,暗中制定好杀人计划,先与杂锦班的口技艺人公孙谦接洽,又命马叔采购了大量白蜡,制作了一个与风鹤轩酷肖的假人。
当风鹤轩确定他与亡妻的奸、情,并坚信风高灿非自己的亲骨肉后,风元驹正式启动阴谋。当晚便杀害了风鹤轩,次日谎称其病倒,以病人怕风畏光为由阻止外人与之相见。
陈抟等人前去探望,他命公孙谦躲在帘帐后模仿风鹤轩的声音应付诸人,又故意让他们看到躺在床上的蜡人,进行视觉听觉上的交替蒙蔽。
等风高畅回家的那晚,风元驹杀掉风鹤轩屋内几名知情的仆婢,又借风鹤轩之命将风高畅叫到凶案现场,先命一个武人假扮风鹤轩埋伏于帐内,再让公孙谦暗中用假声诱骗风高畅进入,等风高畅中计,武人便对其展开追杀,且逼且拐地把他带到内湖边,最后逼风高畅出掌打中自己,假装落水失踪。
这之前风鹤轩的尸体被风元驹偷偷冰冻,那晚饱灌清水后提前藏于湖中,假的风鹤轩入水逃走,人们捞到真的尸体,又从他腹中逼出大量清水,就误以为风鹤轩是淹死的。冰冻后的尸体容易腐烂,所以风鹤轩的遗体在不到半天的时间里发黑发臭了。
至于昨晚的火灾,是风元驹惧怕风?}找到风夫人记录二人奸、情的日记,暗派下人纵火,那下人事先吃了他给的毒、药,放火后即毒发身死。
“风二爷心思缜密,事事做绝,但蜈蚣钻进竹笼躲,总有一天露出脚,你烧得了日记,烧不掉别的罪证。”
风元驹以沉默自保,商荣也不指望他主动招供,向众人提起下午风?}命人火烧废墟,在书房遗址挖出蜡油一事。并当场架起几根蜡烛焚烧,再用水浇洒,又一次引发了微小的爆炸。
“炼金术中提到过,蜡油燃烧后会产生水煤气,一遇水即会爆炸。下午风三爷就用这法子找到那十几残存的蜡油。那些蜡油被颜料浸染过,想来正是风二爷制作的那个替代风门主的蜡人。”
按蜡烛燃烧后通常会损失三分之二体积的常理推断,火灾前书房里至少存有近百斤蜡油,足够做一个与真人等体积的蜡人。平日负责打扫书房的仆人也被叫了来,他们证实房内从未存放过大批量的蜡烛,这些蜡油是刚从外间偷运进来的。
他的推论丝丝入扣,确能构成一个可信度极高的假设,但列出的证据都还差点火候,人命关天,没人敢凭想象认定结果。
风元驹见他再拿不出其他凭证,置之死地而后生地大笑起来。
“你这黄口小儿编故事倒有一套,可全是捕风捉影,荒诞不经,看见一堆不成形的蜡油就说那是大哥的假人,我还可以说你指鹿为马呢!想治我的罪,得拿出铁证!”
他毒焰嚣张,更惹人生疑,管家们大多已相信他就是真凶,纷纷凝睇商荣,巴望他拿出有力证据。
“证据在这儿,你们快出来看。”
门外一声娇咤,苗素回来了。
人们一涌而出,见门前立着两尊一人高的泥胎人像,是尚未动工的粗胚。
苗素说:“这是我们在风二爷制作塑像的工坊找到的,泥巴还没干透,显是最近两天制造的。我纳闷风门主刚刚亡故,做弟弟的怎有心思玩乐,便撬掉了泥胎上一块土,你们来看看里面是什么。”
她向赵霁递出眼色,二人同时推倒人像,厚实的泥胚如蛋壳破碎,露出骇人的内芯两具成年男子的尸体。
三个少年扒开泥壳查看,死人的脸都被剁烂,耳朵手指也被切除,凶手为掩盖他们的身份可谓穷心剧力。
然而冰雪虽厚,过不了六月。
商荣对众人说:“这两具尸体中肯定有一人是失踪的口技艺人公孙谦,就算毁容断指,他的家人也定能凭其他身体特征辨认出来。另外一具,则是那假冒风门主,追杀风大少爷的武人了。”
目睹这分量十足的证据,管家们不再存疑,相继回望瘫在茅屋里的风元驹,像在观看一只现出原形的妖怪,不寒而栗。
而风元驹也清楚接收到屋外的动静,恨恨咒骂那该死的戏子,之前他再三追问他有没有被熟人撞见过他们见面,有的话找出来灭口,公孙谦却向他撒了谎,害他棋差一步,满盘皆输。
他不明白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般不留余地地歹毒,只意识到自己包子皮破露了馅儿,大势已去,休想再抵赖。
因此当风?}等人回到他面前时,他启动了另一项刚刚构思好的阴谋,破罐破摔地对众人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