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石破天惊的巨响,空气里震出一圈气浪,波及范围内的人像遭遇碎石打砸,商荣赵霁等有内力防身的还能承受,普通人可经不住,全都不支倒地。几个身形瘦弱的士兵骨头咔嚓开裂,恰似砸烂的胡桃失去知觉。
紧那奴和对手各自震退五六步,见那男装少女身上萦绕着一圈圈忽红忽蓝的光波,右脸惨白,左脸血红。
他未曾见过这等诡异奇功,问道:“丫头,你那是什么武功?”
陶三春额头暴起一股青筋,冷声反问:“你叫我什么?”
紧那奴似有所悟,笑道:“白天杀死我两个徒弟又撞破城墙的人就是你吧,小丫头还有点意思。”
陶三春左眼瞳孔刷上赤色,右眼褪色成白琉璃,悍然爆吼:“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男人!”
薛云见她瞳色变化,将要使出《天照经》第九重之“喉神虎?”,赶忙招呼众人撤退躲避。
人们拖着伤兵散开,身后雷霆乍然,地动山摇,一朵朵巨型烟雾恍如奇卉腾空,那是地表灰尘沙土爆裂粉碎后的产物,当中闪动红蓝相间的亮光,不间断响起噼噼啪啪的撞击声,仿佛上古神话里的怪兽即将破壳而出。
天翻地覆的动静震醒整座军营,郭荣身在军营南侧,也远远望见北面生起的烟雾,想前去查看,被臣下们劝阻,军士来报说:“营里闯入一个极凶猛的刺客,已杀死好几十人,正与那陶公子厮斗,至今未分胜负。”
郭荣担心赵霁等人有失,再派一千兵丁包围战区,以便随时支援。
此时战阵直径已扩张到三十丈,商荣赵霁站在线外紧张观望,可恨火把都被罡风吹灭,浓烟厚沙遮蔽,战团内一团昏黑。
人们咬指嚼舌,战战心道:“这哪儿是凡人打架,分明是两条孽龙在斗法呀。”
又是振聋发聩一声响,一道烟柱pēn_shè冲天,顶端破出个人形,是陶三春。
商荣见她落在十步外,急忙奔上去,陶三春头顶汗雾蒸腾,呼呼喘着粗气,不再像以往战斗中那样举重若轻,由此看来,那紧那奴实是当世罕有的恐怖敌手。
薛云也赶了过来,见陶三春身上罡气未散,不敢靠得太近,急切询问:“三春,你杀掉那恶贼了吗?”
陶三春微微摇头,烟阵里狂飙陡起,砂尘遮迷眼,小石满地滚,百丈外的营帐也被吹翻数十顶。
笼罩战团的沙雾被撕裂,露出一个深邃的大坑,这原本是陶三春为紧那奴挖掘的墓穴,可那妖人像个不死的幽灵,受伤后反而越发亢奋,震耳的狂笑飞出坑洞,载着恶鬼一步步爬出地狱。
紧那奴身上不着寸缕,黑乎乎的体毛和鲜血腻在一起,这时又浮起一层毛乎乎的尸气,乍看去是个半人半熊的怪物。
薛云毛骨悚然道:“糟糕,他好像完全‘尸化’了,现在就相当于黑毛僵尸,是打不死的。”
那“僵尸”还清醒地保留着人的意识,猩红的双眼牢牢咬定陶三春,血口咧得更开。
“原来这就是梵天教五大神功之一的‘天照经’,还算凑合。”
商荣知道他马上要发动狂攻,而陶三春脸上阴阳之气忽明忽暗,显然还未蓄满真气,忙设法拖延时间,问那贼人:“紧那奴,教你重生术的人是不是赤云法师?”
紧那奴不介意让将死之人知道得多一点,爽快认了。
商荣又问:“这重生术这么厉害,你为何不用它救你的弟弟提婆湿?”
紧那奴说:“重生术只有活着时能用,做不到起死回生。”
“哦?你的意思是它只能让一个活人借用另一个活人的身体转生?并不能召回亡灵复活死人,是这样吗?”
“没错。”
“那被你夺走身体的那个人呢?他死了吗?”
“哼,你这么好奇,不如自己下去问一问。”
紧那奴周身尸气怒张,如同刺猬竖起甲胄,身形膨胀了一倍,朝他们埋头猛冲。
陶三春也咆哮奔出,星行电征地迎面撞击,双手掌心凝聚出一个光团,狠命砸向对手左胸。
紧那奴双手抵住光团,两股转海回山的巨力不相伯仲,输赢只看彼此耐力长短。二人都竭尽所能,不胜即死,紧那奴的双掌被阴阳之力磨得血肉模糊,陶三春的力道也在不断衰退。
眼看光团迅速缩小,紧那奴猖狂大笑:“陶振海号称天下第一高手,今日我打败他的传人,这天下第一的招牌就该转到我名下了!”
陶三春懊恨已极,可是丹田里再调不出一丝真气,光团转瞬如风中残烛泯灭,失去罡气护体,敌人的尸毒便可长驱直入。
就在紧那奴发招的前一刻,商荣自右侧跃出扑倒陶三春,接着将她护在身下。
他背心门户大开,紧那奴自不会手软,右手食指化长矛,冲上去疯狂一刺。
噗嗤,指尖穿透肌肉,扎进了赵霁的左小臂,他替商荣挡下这致命一击,再敏捷地以右掌接住紧那奴的左拳,拼死与之对峙。
浓烈的尸气顺着敌人的手指灌入他的身体,伤口周围出现黑斑,却被无形的罩壁阻挡,在小范围内剧烈伸缩。
避毒功仍在起作用!
赵霁信心大增,眼神登时恢复凌厉。
“早知道避毒功能挡住这鸟人的毒气,老子还怕个屁啊!”
他像领到免死金牌的将军,豪情万丈,正好与敌人肢体抵触,果断运起九炎真气,一口气使出‘炽天诀’第七重“焚山烈泽”。
两股炎气冲向紧那奴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