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的脸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
贾府的事情虽然让人恶心,但林如海不日到京的好消息让林铭玉十分高兴,算一算,他离京也有月余,等这边事了,他也该回京都去见父亲姐姐了。
林锐在信末提及一事,倒让林铭玉大感意外。林锐身份探花郎,自然入翰林任职。恰好这回凉瀛国上国书求见天颜,圣上龙心大悦之余,便亲自点了探花郎暂任番国接待正使的虚职,并命他带领左右副使二人及仪仗亲来福建接见凉瀛国的大使。
这事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凉瀛一届小小属国,又是来朝见天子主动进贡来的,派个队伍护送就了不起了,让当朝探花郎长途奔波的来迎接,实在是太隆重了一些。圣上却不顾臣民议论,执意如此,由此可见凉瀛来朝贡是多么稀奇的一件事,今上也忍不住起了好奇心。
林铭玉也只是腹诽了一番,看看写信的日期,林锐应准备出发了,仪仗走得慢一些,下月初也应到了,到时他的船也造了出来,正好让林锐瞧瞧。想到此处,林铭玉便坐不住了,只恨不得时间长了翅膀,呼啦就飞到下月去。
如此又过了几日,宋文宁找上门来。
“铭玉,祖父请你过府。”
宋文宁来得挺急,林铭玉疑惑道:“有何事?”
“黄氏海运昨晚被人偷袭了,烧了半个货舱呢。我们一得到消息,祖父便出门了,方才回来,便叫我速速来请你。我看黄老爷也在。”
机会来了。林铭玉立刻就想到宋清明的意思,便不再多说,与涂凌光留了一个口信,便骑马与宋文宁一道走了。来的地方林铭玉瞧着眼熟,细细一看,原是第一回 见宋家人的那处暗宅。
宋文宁把马缰交给下人,领着林铭玉进入书房。书房外宋大老爷宋良辰已经等着,见着他们,便对林铭玉拱拱手,然后轻轻推开门,把人让了进去。
转过书房隔断,林铭玉见到书房内已经有三个人,宋清明与一个锦衣老者分坐在上首左右,老者身旁站着一个三十上下的青年,方正脸庞,紫黑面皮,一看就是一条憨实的汉字。林铭玉却知道能站在这间书房的,必然不是寻常人,因而只悄悄打量了一番便移开目光。
让他奇怪的是,宋二老爷今日却不在此处。
书房内的人已经听到动静停下谈话一起看了过来,宋清明站起来,为老者介绍道:“这位便是我方才说的林公子,你的要求也可与他说。”又对林铭玉道:“贤侄,这位是黄氏海运的掌舵人黄宗瓷黄老爷子,这是黄老的独子黄运,南洋这条航线,没人比黄运更熟悉。”
林铭玉便与黄氏父子见礼。黄宗瓷脸上还带着苦色,把他那张圆润白胖天生带笑的脸衬得格外滑稽。
“宋兄且莫夸他了,熟悉南洋又怎么样,眼下,咱们的船还跑不跑得动便是未知之数,空有一身本领也没法施展呢!”
林铭玉不知底细,宋清明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黄氏海运昨晚遇袭,烧了大半的货舱,幸而是座备用货舱,如今正是清货时节,货舱里也无多少货物,损失的不多。”
黄宗瓷苦着脸:“哎哟,这还不叫多。宋兄你这不是苦主你不明白,咱们家就那么点家业,这一把火就去了大半,这些可都是花了血汗换来的,这亏心贼太丧尽天良!早晚落在我手里!”
宋清明笑着摇摇头:“行了,黄兄,你的家底我还不清楚?你就别在这儿哭穷了。咱们是来谈合作的,大家都看到诚意才有可能。先下你便实话实说了,我们也好帮你想想法子。”
黄宗瓷抱怨了两嗓子,心里舒服了些,便也不再拿腔作势:“瞧你说的,我这不是在心疼么?罢罢,今日你宋兄能想起来找我,足见是个重情义的人。咱们往日也并无仇怨,若说道合作,我并无不可,只是,宋兄你也瞧见了,如今的事情,可不是咱们合作了便能解决的。顺昌海运势力扩张极快,如今便高居咱们头上,今日可以烧我的仓库,未必明日便不能烧你宋家的货舱。我可还记得月初你那货船进不了码头呢?这样的情况,你让我凭什么相信你,冒着得罪顺昌的危险来与你合作?”
宋清明道:“你说得对,若是从前的宋家与黄家合伙,未必比不过顺昌海运,可如今你我势力遭到挤压,大不如前,确实不如顺昌势大。但你有一点说错了,你便是不与我合伙,你也已经得罪了顺昌,顺昌同样是不会放过你的。”
黄宗瓷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冷笑道:“那可未必。宋兄,你的宋氏海运被顺昌列为吞并目标已经不是秘密了,说句老实话,为这事顺昌还许过我好处,让我帮他一起对付你。当然,我黄宗瓷不是这种轻易被人说动的人,到底咱们四家有多年的交情在,我没接这个手。可是你也看到了,福建如今不是我们的天下,我不害你,自然有其他愿意归附顺昌的人来踩你。说到底,你宋氏是不得不与顺昌决一生死,而我却未到这个地步。退一万步说,我还有其他选择。”
“黄老,你所说的选择可是归附顺昌海运?放弃你福建四大海运的地位和风光,心甘情愿成为顺昌海运吞并其他海运势力的爪牙?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