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汲惊骇得顾不上两条只剩下白骨的腿, 拼命地抓着骷髅向他爬去,声嘶力竭地咆哮:“步蕨,你他妈休想!休想再丢下我一个人!你给住手!!步蕨!你听见了没, 住手!!!”
积累成上的骷髅突然在此刻齐齐亮起眼!无数只手抓住叶汲的衣角,他暴怒地抓出一把水刀斩碎无数白骨:“操!”
一波白骨断裂在他脚下,下一波立即潮水般涌来,叶汲的怒火烧红双眼, 刀光所过之处碎骨纷飞,一条暴涨的水龙咆哮着一头撞入骨山。叶汲一脚踩在个骷髅头顶, 飞身而起,扑向步蕨。
在抓到步蕨手腕时, 步蕨怀中的“自己”陡然睁开眼,朝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噗呲。”血管断裂,他愕然地缓缓低头,看见青流刀笔直地插入自己的心脏中。
步蕨握着刀柄向后一抽,血溅三尺,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与桥柱上的那一眼,一模一样。
叶汲忽然笑了,从心脏涌出的血液迅速浸透了他的上半身。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笑着说:“你想捅我很久了吧,”他抽着冷气抬起鲜血淋漓的手按下步蕨的后颈,沾满血的嘴唇和他碰了一碰,“是你,老子认了。谁让我爱你呢。”
……
“啪!”叶汲半边脸火辣辣得疼,他眼被抽得睁不开,两秒后又一个耳光毫不手软地将他的脸甩向另一边。两个巴掌总算将他抽得跳起来骂娘:“哪个小贱人敢他么抽老子脸?”
跳到一半他惊怔原地,什么血雨火海,什么白骨成山,统统消失不见。
他的面前是揉着手腕的步蕨,对方冷声说:“是我这个小贱人。”
“……”叶汲音量瞬间降了半个度,差点没在步蕨眼神下跪了,战战兢兢将步蕨再三看了几遍,试着问,“老婆?”
步蕨语气冰冷:“谁是你老婆?”
“……”叶汲壮壮胆,伸手朝步蕨下方一握,还捏了捏。
步蕨身体骤然一僵,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锁骨攀升到脸庞,整个人像从沸水里捞出的虾子。
“啪!”一声响亮无比的巴掌将叶汲甩到一旁,步蕨顶着通红的脸,怒斥:“流氓!”
叶汲被抽得两眼一黑,金星乱窜,趔趄两步才勉强站稳。他一边喘气,一边朝步蕨挑了个大拇指:“这回没搞错,你是我老婆。”
步蕨强忍住把他当场揍死的冲动。
叶汲的生存力堪比地球最顽强的生物小强,常人被步蕨三巴掌抽下来早该准备后事了,他在那晕了一会后屁事没有。活蹦乱跳地扑上来,和只阿拉斯加似的抱着步蕨一通乱啃,将人亲得喘不过来气才住嘴,脸埋在步蕨肩窝闷声闷气地说:“我刚刚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步蕨被他啃得一脸口水,忍无可忍想用暴力提醒他注意场合。手高高抬起,停滞一秒,轻轻落下,揉搓叶汲结实的后颈:“瞧你这点出息。”
叶汲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又舔了舔。
步蕨被他舔得哭笑不得,拍拍他健实的臂膀:“好了,回去再抱。你再抱下去,外边要水漫金山,老大又得找你算账了。”
叶汲哦了声,慢吞吞地将人放开:“这哪?”
他这才分神打量他们所处的环境,看了两眼没看出个所以然,任他火眼金睛,在一片漆黑里也看不出个鸟来。他试图烧起一张符纸,微弱的火光刚一亮起就被黑暗吞没了。
“鬼洞。”步蕨翻开掌心,一团青火幽幽亮起,黑气往火团里直蹿,“阴气非常浓,你的符纸不管用。”
叶汲:“当年你封印蛟龙的地方?”
“嗯。”步蕨牵起叶汲的手向里走,实际上他手中的青火只能照亮他两的脸庞,四面八方仍然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你刚才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叶汲看了步蕨一眼。
步蕨的神情很平常,找不到一丝异样。
叶汲陷入漫长的沉默,他找不到合适的词向步蕨描述他所见到的场景,不论是他从未谋面的前一任泰山府君,还是那副毁天灭顶的景象。他直觉那一切并不单纯是幻象,他不敢向深处想,可又无法控制地不断回想白骨成山中的那个步蕨。
他的沉默让步蕨停下脚步,看着他和平时不太一样的神情:“不能对我说吗?”
叶汲摇头,握紧步蕨的手,神态有几分低迷黯然:“我看见你离开我,丢下我一人走向未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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