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偏爱柔软的女子,却也曾狎玩过不少头牌小倌,自然懂得辨识对方是否完壁,不过以前他从未在意过这些,反正都是睡过便忘。此时他仔细观察着林珩,几乎可以肯定对方已经被男人疼爱过了。
——那人是谁?
金九龄心里有些诧异,有些嫉妒,但更多的是跃跃欲试的渴望,既然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圣子,别人可以,他自然也可以,不是吗?
……
栖霞庵很快就到了,李寻欢上前敲了敲门,一个清丽脱俗的女道士开了门,应当就是江重威的师妹江轻霞。她眼中带着几分哀愁,见到门外四人也没什么表情变化,淡淡的问道:“几位施主来此何为?清修小观,不接受香火拜祭。”
金九龄上前一步道:“在下六扇门金九龄,有些事情想问问江大侠。”
江轻霞看了他一眼,道:“稍等。”说罢,便关了门。
没过多久,她又来打开了门:“跟我来吧。”
几人跟着他转进了后院,那是一个很小的院子,只种着一棵大树,几棵小树,树底下放着一张躺椅,一个威武的男人正睁着眼睛,躺在上面晒太阳。
听到声音,那男人转过头来,对着几人道:“贵客来访,有失远迎,还请见谅。”他说着请见谅,语气和表情却都十分冷淡,并未有任何抱歉的意思,反而透着一股子生无可恋,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金九龄不以为意,其余三人也不在意,他们都明白他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受,谁也不会跟他计较。
金九龄向前走了几步,又打开了那柄折扇,捏在手里把玩,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道:“江大侠客气,冒昧来访,有几个问题想问江大侠。”
江重威冷哼一声,金九龄不做理会,继续问道:“敢问江大侠,案发当日,你是什么时辰什么地点见到了那个绣花大盗?当时在场的有多少人?有哪些人?王府宝库的钥匙是否只有你身上才有?可有备用?案发之前可有什么人接触过那把钥匙?”
江重威怒道:“你一次问这么多,叫我怎么答?”
“江大侠可以慢慢答,好好想想。”金九龄不疾不徐的说道,他不止擅长破案,刑讯逼问的技巧也是一把好手,对掌控问话的节奏很有心得。
其实他本不必如此逼问江重威,毕竟他又不是犯人,但林珩就在旁边,金九龄觉得自己应当要好好表现一番。
不过可惜的是他的做法并不被人所称赞,他隐晦的炫耀能力也并没有收到任何效果,林珩甚至都没有多看他一眼,反倒是花满楼有些不赞同的轻轻皱起了眉头:“金捕头,江大侠也是受害者,并不是犯人,这里也不是六扇门的刑房,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江重威拍着椅子,大声的附和道:“没错!金九龄,我敬你是个人物,但凡你要问的,我没有不答的,可你不能把我当犯人审吧?”
金九龄有些懊恼,真是昏了头了,他镇定的打开折扇,觉得还可以补救一下:“哎——江大侠见谅,金某一时习惯了,这样,还是那些问题,江大侠不用急,想到什么说什么吧。”
江重威冷哼一声,没有再纠缠,眉头皱的死死的开始回忆:“那天是王妃的寿辰,黄昏时分,我奉王爷的命令,去取十八斛明珠赠与王妃作为寿礼,库房是经过改造的,没有窗户,顶上也封的死死的,钥匙只有一把,就挂在我身上从未离开过片刻,我实在是不知他是怎么进去的。”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打开库房,就看到一个大胡子在绣花,当时在场的兄弟也都看到了,你去王府问问便知道有哪些人了。”
他回忆起这个片段,眼神中充满了恐惧:“那人就像鬼魅一样,武功非常的高,我自问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在我之上的那些大佬们两个巴掌就能数的过来,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号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似的,他只用了一招,一招!就将我的眼睛刺瞎了!”他说着,竟然打了个寒颤,显然这件事给他留下了非常深的心理阴影。”
金九龄脸上闪过一丝满意,眼睛又忍不住往林珩身上飘了一圈,摇了摇折扇,道:“多谢江大侠配合,若是日后又想起什么来,请务必记得找我。”
江重威点点头:“这是自然。”
金九龄问完了话,几人就准备离开了,花满楼转向江重威的方向,道:“江大侠,其实花某今日来是有几句话相对你说。”
“哦?花公子请讲。”江重威对他的态度非常客气,这很正常,一般人都很难对花满楼这样的人语出不逊,只因他实在是讨人喜欢。
花满楼笑了笑,道:“我只想告诉江大侠,莫要忘了我也是一个瞎子,还是一个瞎了许多年的瞎子,也一样活的很好。鱼也一样是睁眼瞎,可也在水里游得很开心,既然我和鱼都活的很好,你自然也是可以活的很好的。你也该活的很好的。”
江重威听了他的话,大笑几声,几滴眼泪从那双圆睁的虎目中流了下来:“没想到时至今日,还有人专程过来就为了让我好好的活下去,这世上竟还有你这样的瞎子。花公子,我江某人在此谢过了,你的厚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在场众人也不禁为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