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十年了，不能再打下去，多种迹象表明，联盟和敌方都不能再承担战争的消耗了。打到这个地步，双方都打算赶紧结束战争，那么接下来的战局，多半就是狠狠地拼一拼，打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然后开始和谈。”
“你觉得在决战中，千波湖会起到重要的战略作用？”张新杰皱着眉问。
“和你们对峙的，现在是敌军第二集 团军。这个集团军的指挥也是老对手了，这人非常小气，和老韩这么硬碰硬打消耗，他不擅长，也心疼。”
“所以你觉得，他会在东西线战场之间选择突破口，穿越无堡垒地带，抢占交通枢纽，攻入联盟腹地？”张新杰想了想，点头说道，“这么看的话，他们倒是很可能在千波湖大做文章。”
“哎呦，果然你也这么想。”叶修显得挺高兴，“文州和肖时钦也这么觉得，王大眼也认为应该在千波湖开辟一个新的战场。”
“你……问过喻文州、王杰希和肖时钦？”听到这三个名字，张新杰大吃一惊。
“问过啊！”
“你也会向别人咨询战略战术问题？”
“这不是废话么！”叶修无语。
“但你从来没问过我。”
话一出口，张新杰就后悔了。这叫什么话？质问么？虽说自己是和喻文州、叶修、肖时钦齐名的战术大师，论战略素养还在王杰希之上，但这又不是军委开会，还得排资论辈讲讲资格。私下里的战术讨论，叶修当然是爱问谁就问谁，哪怕战略素养不高，只要两个人私交好，讨论一下怎么了？
可是……
他无法忽略自己心里那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有点不甘、失落甚至是……委屈。这种情绪突然而又强烈，让一贯冷静缜密的他，居然也头脑一热，脱口而出了一句最不该说的话。
“我倒是想问你啊。”叶修却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看着地图说道，“本来想问问你东线的状况，听听你的分析，问题是你哪有空啊？早上起床、开例会、霸图内部讨论、见分管人员、看战报、战况讨论、汇报总结……一天下来安排得满满当当，等你有功夫接我电话，黄花菜都凉了。”
“其实……”张新杰谨慎地斟酌了一下语气，才慢慢地说道，“如果是战术战略讨论，我还是重新安排计划，抽出时间的。”
“是么？”出乎意料的是，叶修立刻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我看今天就挺好！讨论起来讨论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看着黑压压坐了一屋子的人，张新杰转头看着叶修。
“难得你也在，我们今天开战况讨论会。”叶修敲敲桌子，又对着唐柔包子安文逸等人说道，“张新杰难得来一趟，你们有什么问题抓紧问，不用客气。”
……我是想和你单独讨论，不是给兴欣上大课来了！张新杰一时间心情复杂，可看着兴欣众人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
紧接着，苏沐橙就把厚厚一摞资料放在了他的眼前。
“这是什么？”张新杰被那摞资料的厚度、重量和苏沐橙的臂力给惊到了。
“敌军几个主力部队的资料呀。”苏沐澄笑吟吟地说，“难得你来了一趟，你和我们一起分析分析吧。”
“全部？！”张新杰粗粗地翻了翻，“这里包括了敌军十二个集团军的资料，精细到每个师团，这要分析到什么时候？”
“能分析到什么程度，就分析到什么程度吧。”苏沐橙还是笑，“其实叶修也很累了，昨天晚上他就整晚没睡，现在也在硬撑呢。”
张新杰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到底还是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地看起了资料。
“好，接下来是敌军第一骑兵旅。”叶修把手头的一本资料往旁边一放，又拿起了一本新的。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距离张新杰固定的就寝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好困……张新杰拿起第一骑兵旅的资料，满页的字却全都在眼前变了形。作息及其规律的他，熬到现在已经快到极限了，只觉得脑袋里全部被塞满了浆糊。
怎么还不结束！
厚厚的一叠资料，讨论到现在只讨论完了三分之一。这么搞下去，是打算讨论到天亮的节奏？
就没人出面来叫停么？
张新杰的目光投向了正在说话的叶修，虽说他昨晚就没睡，已经是第二晚连续通宵了，可依旧思路清晰逻辑严密。他的表情倒是没精打采的，好像没睡醒似的……问题是，他平时也是这副模样啊！
至于兴欣的其他人，无论是唐柔还是包容兴、方锐，甚至“高龄”的魏琛，都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聚精会神地丝毫看不出倦意。
就只有自己觉得支撑不住了么？
虽然张新杰很清楚，自己在熬夜方面是绝对的弱项，但在所有人都聚精会神讨论的时候，他也绝说不出“我去睡觉了”这种话。强撑到现在，放弃服软就等于功亏一篑，尤其是，他不想在叶修面前这样……
但是，就没人和他一样觉得困么？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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