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不是小,而是渺茫,风险也不是大,是巨大!”方士谦咬文嚼字,“我就不该告诉你。叶修要死了,你把自己也折腾死又有什么用?他也不会因为这个感激你。”
“就算一定会死,我也必须试一试。”张佳乐坚定地说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什么也不做……我必须试一试,这是我对他的责任。”
“就因为他喜欢你?”方士谦嗤之以鼻。
“不,因为我是他的向导。”
一旦执拗起来,张佳乐其实是非常顽固的。
争论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面对张佳乐近乎蛮不讲理的坚持,方士谦终于退让了。在他松口同意对张佳乐进行实验性治疗的时候,张佳乐如释重负,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他突然有了种微妙的感觉。
他觉得……方士谦似乎并不是真的想阻止他。
但他无暇细想了,能够尝试一下,哪怕冒着巨大的风险,也总比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叶修死去要好。方士谦貌似不情不愿地嘟囔了几句,在电脑上查看着什么,转头问了他一句:“你准备哪天治疗?”
“今天。”
“你没搞错吧?”方士谦不爽,“吃个饭还得预约呢,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
“但是……”张佳乐很诚恳地说道,“我没有时间了。”
方士谦沉默了一下,不情不愿地在电脑上打印出了一套文件,似乎是各式各样的知情同意书,张佳乐看也没看地就签了。在落笔的时候,他隐约觉得事情有点蹊跷——这么繁复的文件,方士谦居然如此迅速地准备好了,倒像是早有准备一般。
“再和你交待一下,ares是要通过鞍区给药的,”方士谦有条不紊地说道,“除了药物的作用不确定外,给药本身就有风险,相当于一次介入手术。哨兵向导的蝶鞍结构和普通人不同,除了有垂体中叶以外,还有大量的神经纤维束形成共感交联,并且有极其丰富的血流——”
“别科普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说,蝶鞍注药的过程中,操作的人手一抖,你就非死即残。注药后的效果未知,但非死即残的概率也相当大。”方士谦通俗易懂地解释道,“单就风险来说,这次治疗比医疗性失感还要大。”
“嗯。”
“还有什么想问的?”
“什么时候开始?”
“……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啊?”
“别装了。”张佳乐不耐烦了,“你喊我过来,不就是想忽悠我给你当实验品?傻子都知道,关于哨兵向导的研究根本没法做动物实验,因为没有合适的动物模型。你想做研究,就只能在人身上做实验。”
方士谦看了他几秒钟,被张佳乐拆穿了目的,他居然连一点尴尬也没有,只是有点吃惊。
“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半晌之后,他啧啧赞叹。
“废话,”张佳乐无语,“全世界就你长脑子了?”
“这样你还愿意当实验品?”
“干嘛不愿意。”
“怎么说你好呢……”方士谦思索着,“这绝对是我把你卖了,你还帮我数钱吧?”
“我管你怎么想呢,”张佳乐说,“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么?”
“有啊。等到叶修死了,你伤心两天,然后该吃吃,该喝喝呗。”
“方士谦。”
“嗯?”
“要么把嘴闭上,”张佳乐杀气腾腾地说道,“要么我打死你!”
张佳乐的猜测没有错,自己会同意用药完全在方士谦的意料之中。对此他早有准备,不但手续齐全,连介入手术室都定好了。手术通过蝶鞍给药,需要全身麻醉,离需要的禁食时间还差几个小时,张佳乐在狭长的走廊里来回踱着步,脚步声带起了空荡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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