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若是能听见我,就跟我说说话吧,哪怕是眨眨眼睛也是好的。”贵妇笑了笑,托起法老的下巴,细细刮着。
一会儿工夫,贵妇帮法老把胡须挂干净了。她整理了一下法老的头饰,抚了抚他的项圈。
“太阳要下山了。陛下,我明天再来看您。”
这是给她的规定。只有拉神在的时候她才可以陪伴法老。而能来看望法老的女眷就只有皇后而已,法老的第一个妻子。
皇后裹上黑纱,默默地退出了法老的寝殿。她和跟随她的侍女回到了自己的寝殿。这就是皇后的生活,她只在两个地方出没。
夜幕降临,皇后用过了晚膳。“我有些累了。你们都下去吧。”她屏退了侍女。
她吹灭了烛火,拉上了自己的幔帐。如此日复一日的生活,给她一种窒息的感觉。可她必须忍耐。
宫里人都知道自从法老身体不适以后,皇后向来很早就休息,然后每天早早地在太阳升起时去看望法老。她尊贵的身份,也让人不敢去打扰。她裹紧黑纱,遮住自己的美丽的容颜,静静地坐在床上。她从枕下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她看了看匕首,握紧它,然后把它藏在了自己的怀中。她害怕。每晚都害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床脚窝着她的猫,一只目光锐利的黑猫。
“草原上奔驰的羚羊,跳起来,跳起来。”
一个欢快的男声传来。男人边唱边摇铃铛。但听起来,他身上不止一个铃铛。那叮叮当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杂乱,但又不能说难听。模模糊糊的,皇后觉得自己意识有些朦胧。她警觉地掐了自己一下。痛感让她清醒了很多。
她轻轻拉开幔帐,看到一个
男人正坐在床沿。男人身材瘦削,高挑。他身穿斗篷,无法看清他的脸。他正在逗弄皇后的黑猫。那是一只从来不与皇后以外的人亲近的猫,个性孤傲,乖张。而此刻,它正温顺地让男人用手指轻刮自己的下颚。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皇后不安地问道。她暗自握紧了匕首。如果这个男人要对她不利,她就立刻刺向男人的背心。
“我是谁一点也不重要。”男人声音低沉,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他伸出修长却似乎与众不同的手将猫抱进怀里,轻柔地抚摸它的背脊。而猫似乎觉得很是舒服,轻柔地咕噜着。
男人顿了顿说道:“我听说您的嫁妆是一个有两个手掌那么大的幽灵白水晶。那可真是宝贝啊。您怎么愿意把它让在摄政王的浴池下呢?”
“本宫的嫁妆如何处置,似乎不关你的事。”皇后听闻立刻摆出了敌意。
“我还听说,法老陛下之所以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您奉上的一杯葡萄美酒。是哪里的酒这样甘醇幽香?是哪里的葡萄这样可口迷人?”
眼下,男人的喉下正摆着皇后的匕首。皇后阴冷冷地看着男人,问道:“你到底是谁?你从哪里听来这些的?”
“我养的鸽子每天都在法老陛下的窗边看着。只要是白天,您就会在那里。您爱法老陛下不是吗?如果不是您的保护,法老陛下恐怕已经跪倒在奥西里斯大神的面前了。我敬佩您的爱情。所以我才困惑,为何伟大的爱情背后却也充满龌龊与卑劣。”男人说的诚恳。
皇后拿开了手上的匕首。她退回床头,和男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幽灵白水晶的确是我给摄政王的。但法老陛下的葡萄酒虽是我奉上的,但不是我做的手脚。”她听起来似乎很是忧伤。
“我是个喜欢听故事的人。愿闻其详。”
“本宫凭什么告诉你这些?!”皇后不解。她生气,生气他这样揭开往事的伤疤,生气他的无礼,也生气他晚上入室的冒犯。
“您现在还没醒悟吗?摄政王能给予您什么呢?他不是您的儿子,他正在摧残法老殿下。这难道是您所一直期盼的?”
“不……”皇后沮丧地回答,像是脱了力一样。“不是这样的。”
这是贵妇的故事。
我是法老的第一个妻子。我们都很年轻。法老英俊,我则美丽动人。我们相敬如宾,我们互相爱护。这是我的爱情。作为皇后,我当然知道法老不会只娶我一个妻子。我也知道我必须和所有女
人一起分享陛下的爱恋。我只求他心中有我。所有我和宫里所有的其他妃嫔一起和睦共处,直到法老迎娶了一个貌美聪明的女子。那个女子真漂亮,年轻,有魅力。她聪明,很有才华,待人也和善。若不是法老的妻子,我也一定会很喜欢她。可是她的到来让法老忘记了我的存在。他不再来看望我。他几乎与她寸步不离。而她,幸福的她,为法老生下了第一个儿子。法老的长子。我对她是怨恨的吧?我一生膝下无子。可是这样的怨恨不能维持多久便消散了。因为她难产而死。法老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而看着那可怜的孩子,我也很是同情。所以我努力地抚养他,视如己出。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的相貌很像那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