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地方,与霍克特方才正在进行的淫想——怎么说,心有灵犀吗?
与霍克特对视的狭长眼眸中,有某些东西一点一滴的渗出,暗红瞳孔如两汪极深的水,涌动着不容错辩的情/欲与侵略。
“我看上去像是在开玩笑?”
他微微一笑。
说起来,藏品是什么——归属私人所有,容不得他人沾指,更容不得他人窥伺,但作为藏品的主人,倒是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不是么?再说,事情早就该这样发展了,如果上回不是这人类的勤杂兵阻扰了的话。想到伦克,暗红色又深了两分。
对视三秒,霍克特当机立断,右手往床上一拍,借住反弹力往床侧跃去。不错,就如伦克所言,他霍克特或许是没这个好牙口可以吃下卡俄斯,但这绝对不意味着,他就该乖乖躺平了。
这之间绝对没有逻辑关系!
上午十点,亚历山大曼格尔正坐在一楼的餐厅里,喝着一杯浓到发苦的黑咖啡。他昨天赶了一天的路,到这儿时已是凌晨一点,这让他感到有点疲倦。
他不得不这么做。现在局势越发紧绷,谁都不知道哪个点上随便的一点作用力会造成什么样的连锁反应,他需要卡俄斯回去坐镇,可他迟迟不归。亚历山大没有办法,只好在这个不安定的时刻,抛下手中事务赶过来,他希望能说服卡俄斯回去。
亚历山大正想到这里,有人从楼梯上下来,步子懒散。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男人懒洋洋的瞄他一眼,拐转角度朝厨房走去了。
亚历山大一直觉得这男人和卡俄斯之间有点说不清楚,虽然不清楚具体关系,他也只对女人感兴趣,不过昨天晚上他进来时那种近乎全/裸的样子,自己还是刻意回避一下的好。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是正确的。
霍克特从等待已久的厨师手中接过食物,走到餐桌旁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亚历山大坐在斜对面,不经意的扫过一眼,正掠过霍克特的手腕,这是双有力到可以随意折断他人颈骨的手,覆盖着古铜色的深色皮肤,而在这本该难以显现其他颜色的皮肤上,绕着一圈浅浅的印子,像是被什么束缚过又加以撕扯的痕迹,可因为半掩在夹克外套的袖子下,看不真切。
——这是什么,绑痕?
亚历山大有点困惑,正待凝神看一看,卡俄斯走下了楼。亚历山大的注意力立刻分散了,他望一眼墙上的钟,上午十点半,应该说这个起床时间对卡俄斯来说有点太过离奇。
“上午好,先生。”
“上午好,曼格尔。”
卡俄斯也坐到餐桌旁,侍从替他端上一杯清水和一份报纸。
现在,这张说长不长说短也可容纳8人的餐桌上,坐下了三个人,但餐桌上很安静,只有三种声音——霍克特的咀嚼声,卡俄斯翻阅报纸时响起的细碎声,以及亚历山大喝咖啡时的吞咽声。但在这三种声音中,不知为何,亚历山大总觉得自己发出的声音最为突兀,他甚至觉得屁股底下的凳子上似有针刺,不得不坐,又不敢坐实。
“先生,我去二楼的书房办点事。”
把还剩大半的咖啡放回桌上,亚历山大站起来,尴尬的咳嗽一声。
“去吧。”
卡俄斯没有抬眼,目光可有可无的放在报纸上,他清楚亚历山大千里迢迢特地赶到这里来的原因,但他有点郁闷,他总有一种自己的计划把自己绕了进去的感觉。好吧,局势已经这样了,他的确不能撒手不管,只是——。
越过报纸边缘,他的目光落在霍克特身上。对方察觉了,睨他一眼,随即便继续低头咀嚼自己的食物。不以为意的一笑,卡俄斯折叠起报纸,站起身,手臂横越过桌子,抬起霍克特的下巴。
霍克特半口食物还在嘴里。用拇指摩擦过他的唇角,卡俄斯倾过身,舌尖轻轻一舔。
“番茄汁?”
“是啊,还现榨的呢,陛下。”霍克特皮笑肉不笑。
“我还有点困,吃完后上楼来陪我睡会,休息一下,嗯?
霍克特继续挂着那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只除了嘴角不易察觉的抽搐:“怎么,陛下确定是‘睡会,休息一下’么?”
这句话中的六个字,得到了极为清晰的强调语气,卡俄斯用指尖摩挲过霍克特的下颚,不由无奈,昨晚上变成那样,难道是自己一个人的责任么?不肯乖乖听话非要跑掉从而逼得自己非动手不可的人,难道不是你么?
不过算了,这样也挺有意思的。
就着现有的姿势,他再次俯身吻上霍克特的嘴唇,半带安抚与纵容,仿佛面对一头难以驯服的兽,却又因为太过珍爱而只能选择妥协。
“再给你十分钟,人类。”
卡俄斯上楼去了,霍克特把梗在喉咙口的食物默默地吞下去。
还真敢说。
不过,这是无所事事的一天,除了上床补眠,还能做什么呢?霍克特最终还是回床上和卡俄斯一块补觉去了。作为一名合格的收藏家,卡俄斯十分清楚他的藏品是否真的需要休息,所以这回他没再招惹他,让霍克特好好睡了一觉。
而等霍克特再次睁开眼时,窗外已是一片漆黑,月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描绘出细碎的光斑。这细碎光斑一路蔓延,洒在身侧另半张空荡荡的床上。
霍克特从床上起来,动作悄声无息,像是黑暗中的猎豹。他走到窗户旁,远处重重山峦,近处片片密林,在夜色中显得神秘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