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各大掌门一片凝重得看着上官海的尸体,上官海躺在书桌边,梨花木雕桌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显然遇害前他正在看书或者是坐在那里。
他的脸色一片安详,睁着眼睛,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的死亡,白洛溪上前合上上官海的眼睛,这样看起来宛如甜梦,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众人看着白四的动作,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眼里或多或少有些沉痛。
江允随进入书房后,就找了一个不引人注目的位置靠着,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对于白洛溪的动作有些讶异,这半年倒是白四公子倒是改变了许多。
“这事情到底是怎么会事?景庄主,你能否细细告知。”一个白面书生坐在位置上,眉宇间流露出真切的担忧,抱拳问景玉,其余人亦是如此。
正道中或许藏污纳垢,不如表面那样光鲜亮丽,但在武林人人自危的情况下,在面对魔教的情况下,却必须互相被绑在一起,互相帮助。
与其说是担心上官海,说是担心他们自己其实更为贴切。
现在的情势下,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魔教人所为,但却更令他们心惊,每一任的武林盟主武功都是在正道除却那些隐世的老妖怪排第一的存在。
不言而喻。
所以自然而然地感到一丝夹着恐惧的担忧。
景玉点点头,他是月归山庄庄主,素有年轻一辈第一人之称,加之这件事又是他所发现,隐隐有以他为中心的趋势,又将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
最后书房陷入一片沉默,就连素来没心没肺的白洛溪也退回,站在白父身边,低着头不说话。
白父环视了一眼书房开口道:“现在最重要的是选出新的武林盟主,在魔教还没有危害到更多人的情况下,与魔教一战,并且必须胜利。”
“武林盟主这个位置,他必须在年轻一辈拥有足够的威望,武功高绝,心性端正才能盛任……”
江允随心中咯噔了一声,只听到白父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位置,最适合的人选怕是景庄主了。”
心道果然,江允随打量着白父,一个很精明而且思维快速的中年男人,白洛溪除了脸和白父长得有点像之外,性格没有一点像。
白父话一说完,便将目光看向景玉,其余人也瞬间想到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皆是附和,“景庄主确实是最适合的人。”
骑虎难下。
景玉轻轻皱了下眉,神色有些古怪,对上江允随的目光,安抚地笑了笑。
他轻轻揉了下额心,掩下所有的疲惫和无奈,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朗清越,“既然如此,我便应下这临时的盟主之位。”
巧妙地利用语言,只是临时,如了自己的想法,也如了他人的心思。
江允随半垂下眼,神色不明地看着上官海的尸体,在别人的尸体旁讨论这样的事情,也真够是讽刺。
江湖啊,不过是一群老一辈为自己的生存别人的生存勾心斗角,然后不断有人前赴后继。
景玉也算是少有的明镜人物了。
最后决定把上官海的尸体火化,上官海的女儿上官净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一张俏丽的容颜梨花带雨,周围有人不断上前安慰,不知道这些人里又有多少人是几分真心。
看着上官净赶走所有上前的人,阻止景玉火化上官海的尸体,江允随上前几步,站定在她面前,只说了一句就退开,“他一生都被你困住,你还想他走的不好。”
上官净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又爱又恨地看着江允随,声音嘶哑,“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凭什么说我,父亲也不懂我,他也不懂我,你们谁都不懂我,谁都不懂我,你们都是骗子,骗子!”
人往往在丧失唯一的至亲之后,自我意识封闭,做出逆于本身所想却认识深刻的事情。
江允随从来不打女人,他有些厌恶地甩开她的手,退后一步道:“你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给你父亲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