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悦来忽然道,“这么冷的天,你快回屋去吧。”他不经意间看到了秋黛悄悄扭过了头,感到有点愧疚,心下一横,说道:“刚才梁总管已经答应了让我和秋黛对食……”
泗水忽然浑身一颤,嘴巴张了张,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然后,他猛地转身跑开。
他跑啊跑,不停地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他知道他想马上逃离这里,他不准备停下脚步,即使滑倒在雪地里,也立即地、毫不迟疑地爬起来,继续跑,继续逃……
悦来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有眼睛一直盯着那个越跑越远的人影。那个人影渐渐地远了,远了……
泗水,泗水,泗水……悦来的身体慢慢被这个名字填满,他僵硬的躯体感受不到寒冷。他看到泗水滑倒,他的脑海依旧空白,但他的躯体却一瞬间活了,像被解放了似地追了出去。
不知所措,这是雪中的三个人此时的状态。追与逃,堪成一对。余下一人,只有等待。
不知不觉已跑出许多路,泗水逐渐清醒的头脑开始嘲笑自己的失态,他放慢了脚步,终于止步在一个路口前。悦来也随之停下了步伐。
两人相对无言,各自呼出的白气混杂于纷纷落下的雪花中。悦来上前一步,刚要开口说话,旁边的路口忽然抬出一顶轿子。
两个人都是一惊,仿佛被拉回了现实。那是一顶太妃轿,悦来背后是宫墙,后退不得,只能稍稍躬下身子,把头低下,作为行礼。泗水正巧站在一个路口前,于是退后几步回避。
那顶轿子慢慢在他们之间抬过。透过阻挡着的人和物,泗水呆呆地看着悦来因低头而显得醒目的顶子,他一下子想起了很多事,很多,很多……
……“这颗痣是短命之相。”算命师父抚着胡须若有所思……
……“我叫赶明儿。”小乞丐狡黠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