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江蛟叹了一口气,眼神迷离:“小风,为难我的,哪里是过去。”以前的冤仇,在他血洗青玉庄的那一刻就已经了结。这些年来他做行走江湖的游侠,从来都未曾怕过什么。
林下风轻轻一笑,眼睛亮了起来,起身逼近翁江蛟:“师父早就知道我的心思了,对吗?”
翁江蛟点点头。
他隐退江湖的前一天,林下风行冠礼。年方二十的林下风,已经拉了一票人马做起了接镖经营的营生,且在江湖上颇有声誉。翁江蛟当时二十八,正是一代大侠的鼎盛年华。
那一夜林下风喝得烂醉,被翁江蛟扛着回到房间。翁江蛟将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忽然听到不省人事的徒弟嘴里突然冒出来一句:“师父,我喜欢你好久了。”
压根没往那个方向想的翁江蛟只觉得莫名其妙。
只听林下风大着舌头继续道:“嘁,那些莺莺燕燕算个什么?你们没见识,不懂欣赏,我师父那才叫做要身材有身材要美貌有美貌!”
翁江蛟脸色变了,他再怎么不明白听到这里也明白了,更何况他的童年还是在青玉庄那种地方度过的。当时他就气得差点把这个欺师灭祖的小子狠狠揍一顿,他都没栽在青玉庄那个贼窟里,难道要栽在自己徒弟的身上?
一拳还没砸下去,又听林下风继续道:“我垂涎我师父好久了,可我不敢动他……他会恨我的。师父以前过得不好,我这个做徒弟的就要好好待他。我要他无论走到哪里,他徒弟的名头都能罩着他。就像我一直待在他身后一样。就算不能抱着他睡觉,我也无怨无悔了。”
翁江蛟收回拳头,坐在一旁看着他亲手养大的弟子,神色复杂。
从此他隐退江湖,每日烹茶煮酒,再卤点卤味炒个蚕豆,听听凭力气和手艺吃饭的人们闲话家常,便觉得从前刀光剑影的日子仿佛只是一场幻梦,他不过是一个卖酒的店家,会在小镇上待到老死。唯独跟普通人不同的,是夜里的辗转难眠。他会担心他那个徒有一身武力的弟子做了什么傻事没有,他会忆起当年师徒两人一起走过的路喝过的酒,他更记得那混小子喝成一摊后跟他说的话。几乎每个夜晚,他那徒弟都纠缠得他不得好眠。
不曾想再见面时,他翁江蛟一代大侠,竟会被自己的徒弟步步紧逼。
不由得苦笑,一起追着他叫师父的那个孩子,已成一方豪杰。
林下风见他久久不语,知道他心有介蒂,一把伸出手扣住他的手腕:“弟子可以什么都不对师父做,但不许师父走。”
翁江蛟视线落回林下风身上,陌生的面具之下,是熟悉的眼神。恍惚记起很多年前,还是少年的自己行侠仗义,端了一窝人.贩.子,厌弃地看着一群缩在角落里的小孩:“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自己去找官差帮忙,本大侠恕不奉陪。”
其他小孩呜咽着不敢说话,只有一个小孩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扑过来叫师父。
他转身就走。
那孩子追了几步,一下子紧紧抱住他的腿:“师父师父,我父母双亡,没地方去了。”
他一蹬脚:“关我什么事。”没甩开。
瘦瘦小小的孩子却顺着他的腿往上爬,一双眼睛干静纯粹:“你收我做徒弟吧,我会听你的话,会给你洗衣做饭,以后我长大了还会好好伺候你。”
翁江蛟不知怎么心就软了,他低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一时的心软,换来一世的缠绵。
“师父!”林下风唤回他的思绪。
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加了几分,翁江蛟看着他,眼中波澜翻涌。
林下风欲言又止。
“跟你做些什么,也不是不行。”翁江蛟轻叹,最后还是被自己徒弟摘走了,丢人呐丢人。又道:“我当初连青玉庄都不放在眼里,假使真的对你无情,一刀两断就是,何必自欺欺人地去隐居,又何必再来找你?”
林下风一愣,喉头微微颤动,忍不住抱起翁江蛟,朝事先定好的一间房走去。
翁江蛟:……
这个性急的混小子!这下他老脸往哪儿搁!
另一桌正好讲完翁江蛟年幼之时在青玉庄内忍辱负重勤学苦练,最后凭借功用特殊的玄玉诀报仇雪恨的故事。
在座不禁感慨万千,有人道:“这翁江蛟虽然厉害,近几年却没听到他的消息了,也不知出了什么意外。而林下风是后生可畏,年纪轻轻便成为一方霸主。只是论遭遇的艰辛,明显不如他师父。若给这师徒二人排个名次,也不知谁居谁上。”
林下风垂眸,轻声道:“师父,弟子要在上面。”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翁江蛟嗤笑一声:“我修炼的玄玉诀什么功效莫非你还不知道?我还想跟你抢不是?”
林下风认真道:“这是师父自己愿意的。”
进了房间闩上门,林下风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剑眉入鬓,眸子明亮若闪电,而眸中只余一人的身影。
红衣滑下,露出精壮的身躯。
翁江蛟眉头一挑,也把衣服扔到一边。
林下风将他纳入怀,手指轻轻滑过:“师父的皮肤好好,弟子羡慕。不如弟子也去修炼玄玉诀好了。”
翁江蛟浑身一阵酥麻,他咬牙道:“你敢?”
林下风轻笑一声,往前一压,两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