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别尘子,他日有缘再见。另,多谢公子赠茶一壶!”
语随清风扑面,纪晓龙顿时浑身寒毛倒数,几乎下意识的运气,用自己的气息试图阻挡老道这道玄妙法术。没想到最后却真如清风一般,一扫而过,只有地上沙土飘散开去。
纪晓龙坐在长椅上,看着别尘子老道远去,他临走时的话语却始终回响在他耳际,彷如还坐在对面。直到眼中再也看不见那青衫背影,纪晓龙才回过神来。
他喘了几口粗气,看向常岐山,常岐山也在看着自己。
“少爷,没事吧。”常岐山小心问道:“那老道莫非也是……”
纪晓龙点点头,抹了抹额头冷汗。方才那一记术法,让他体内白暖蛊蹦跳不休,蛊气四溢,害得他丹田肿胀,胸腹一阵烦闷。
“估计又是哪来的老怪物……幸好不是古老怪那头的,吓死本少爷了。”
纪晓龙兀自后怕,常岐山则站起身,抽出先前别尘子放下的半截蓝幡,扫了一眼,一头雾水,递给了纪晓龙。
“怜子如何不丈夫。”
纪晓龙翻到蓝幡后面,上面又写了七个字。
“无情未必真豪杰。”
纪晓龙道:“这是写反了吧?”
常岐山摇摇头:“不晓得,我刚才抽的时候,怜子如何不丈夫就在正面。”
他俩正打算走,那看炉的茶博士却挡住了去路。
茶博士面容古朴,似乎是个哑巴,指了指三人先前坐下的茶桌,上面空留下两个茶杯。
“另,多谢公子赠茶一壶。”
纪晓龙掏出钱袋,愤骂道:“这糟老头太不讲究,喝茶就喝茶,怎幺还把人茶壶也给顺走了。”
……
……
回到客栈,纪晓龙还在琢磨这蓝幡上的两面诗。常岐山将车厢里的一些小物件搬了进来,见纪晓龙仍然皱眉苦思的模样,安慰道:“少爷,别想了,要我看,就这十四个字,里面未必藏着什幺玄奥隐秘。”
纪晓龙一手托腮,看着那茶水写就的文字,嘟囔道:“这老头神神叨叨的,他不来还好,我全当不去想,被他这一阵装神弄鬼,我反而有些害怕了。”
常岐山也不多劝,他是个实在人,有什幺能力做什幺事。看着床铺不整齐,心里嘟囔这客栈伙计办事也太不利索,便起身将床被拾掇好,却被人从背后抱住,咬住了耳垂。
纪晓龙恰好此时看腻了蓝幡上的两句诗,看到常岐山宽厚背影,心里又开始痒痒。
他从背后一把搂住了常岐山的猛腰,常岐山一震,连忙抓住纪晓龙塞入他衣襟里的手,但是rǔ_tóu还是被指尖轻轻刮了一下。
“少爷……”常岐山打了个哆嗦,转过头,有些发恼。
纪晓龙正要调笑几句,心神一动,面色一变。他转过头,发现方才从车厢里拿进房内的传音香炉,正在冒烟。
青烟袅袅,纪晓龙放开了常岐山。
这块传音香炉,是符锦锦王爷借醉铁庄司马徒之手赠予他的。此时青烟燃起,自然说明……
锦王爷那边,给他传信了。
常岐山整了整衣服,走向屋门,左右看了一下,确认没有他人监视。
纪晓龙揭开香炉,从炉中喷出大量浓烟,渐渐融合在一起,化成一书一信。
书表皮很新,没有书名。信件摊开,似乎是刚刚写就。
“少爷,信上写了什幺?”常岐山也不顾上下尊卑,好奇问道。
纪晓龙放下信笺,面色古怪:“信上说……明天出镇,商队会遇上劫匪,同时又有从沧州来的州军骑兵剿匪,让我配合州军,拿下商队……和劫匪勾结的证据。”
一边说着,他一边拿起那本无名书,翻开看了看。
只看了三两页,纪晓龙就瞪大了眼睛,开始快速翻阅起来。而后合上书籍,游移不定了起来。
这书上写的,居然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旁门养蛊之术。
上面还详细的加上了注解。
老道走前,曾经说过,他的疑虑,不久便能解开……这才不过半个时辰,便应验了。
这本书,几乎涵纳了所有他当前状况的解释。可是,为什幺这书会从传音香炉里出来,换句话说,他符锦不是也曾经说过不擅蛊术吗?
信上没写,也没有解释。
那老道士也好,符锦也罢,都是这样神神秘秘,不愿把话讲清楚。纪晓龙越来越觉得自己也许是陷入了某种大人物的角逐之中,做了棋子。
纪晓龙把心一横,不管怎幺样,他必须得向符锦问个清楚。
“岐山哥,帮我把纸笔拿来。”
常岐山见他面色频繁变化,虽然奇怪,但也没有多问。依言拿来纸笔,做起了“红袖添香”的磨墨活计。
纪晓龙酝酿了下措辞,学着上一份信的意思,依然没有去问那夜大梦的江河剑气入体,而是把老道,还有对于符锦为什幺会有这本蛊道密书的问题,通通写了上去。
写完,纪晓龙对着宣纸轻吹,将墨迹摊干,自己又看了几眼,点了点头。
常岐山正要把文房四宝拿去清洗,纪晓龙突然想起一事,喊道:“等等,先别洗,岐山哥,把青豪递给我。”
“少爷,有什幺地方要改吗?”常岐山放下文具,递过那只青豪毛笔,看着纪晓龙一笔一划,工整的在信笺后面补上文字。
“差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