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衡却不好将这些症状在此时说给翁太医听,因为皇帝在旁边,他听到了只会大惊小怪。
季衡挽起了衣裳袖子,露出一段雪白的手臂来,翁太医诊箱里东西齐备,大约是最近中暑人多,故而备有刮痧板,拿出来后,又用布巾擦了,就开始为季衡刮痧,季衡一被刮到就觉得痛得难以忍受,好在是忍住了,但是眉头却狠狠皱了起来,翁太医刮了一阵,却未见出痧,他心里更是诧异了,便换了另一只手臂刮,季衡这次觉得更痛,即使咬着牙也痛得几声低吟,皇帝看到,就说,“好了,你力气用太大。”
翁太医只好停了下来,看季衡忍痛能力十分差,就只好算了,季衡痛了一会儿,倒觉得精神好了很多,便谢了翁太医。
皇帝心思活,之前季衡说是中暑,他也就没想其他,此时看翁太医给季衡诊脉,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皇帝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一向镇定得心如被冻结一般的人,此时则是心脏咚咚咚狂跳跳起来,他没有再在季衡面前惹他厌烦,翁太医告退的时候,他也就走了。
出了集史阁,刘大人还等在那里,但是皇帝行走如风,飞快地走了,他连一句话都没搭上,只好去季衡所在的房间,这时候宋大人也回去了,宋大人目光闪烁,对季衡欲言又止,季衡只是勉强对他笑笑,也不做解释。
而刘大人,季衡也只是对他有气无力地笑笑罢了。
皇帝让翁大人跟着自己,翁大人还在揣测季衡的身体之事,一路躬身垂头,跟在皇帝的御辇旁边,一路到了麒麟殿里去。
皇帝一回去就直接进了内室,然后遣走了宫人,只留了翁太医在跟前,皇帝直截了当道,“翁爱卿,你刚才为君卿诊脉,实情如何,你说吧。”
翁太医一惊,赶紧就跪下了,“微臣不敢误判,实情正是中暑。”
皇帝冷哼一声,道,“睁着眼睛说瞎话,你想朕让人拖你出去处斩吗。”
翁太医听皇帝这话,觉得十分奇怪,因为皇帝这本该怒火万丈的话,实则是说得软绵绵的,像是还带着一点喜意,翁太医脑子里转过了很多念头,最后是为自己的大胆设想惊得身体抖了几抖,他随即想到皇帝曾经向他问过的,以前的大同府那位女变成男儿身的例子,皇帝又问过的有些人亦男亦女,甚至还来葵水的事。
翁太医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巨响,然后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地说道,“季大人那脉象,实则喜脉,大约两月有余了。”
他说完,都觉得自己心脏要停跳,要直接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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