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所谓物是人非吧?
吴邪定定神,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些乱七八糟的,同时间,他已大步地推门走了进去。有两个伙计在,一个在点货,一个在玩手机,看见他忙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他点点头,让他们不用管自己,便径自走入后室中去了。
昨天刚刚入了一批货,连夜清理好,现在只是一些善后的工作,所以也比较清闲。虽然三叔不在,但这些日子来,他已经凭着以往的经验和学识,寻龙探穴,最终定了几处油斗的位置安排人下地,并且顺利地拿了些东西出来。虽然他没有跟着去,但三叔手下的流水线倒的确是过硬的。无论是下斗,拿明器,还是销赃,都做得干干净净。王八邱那些人,经过了上次的教训,归隐的归隐,离开的离开,现在的伙计倒都是省心的。
于是虽然没有赚到大钱,但基本的生活,伙计们的衣食,吴邪总算还能够应付,大家在刀口上过日子,要的不过也是温饱,真惹事的人其实也并不多。安安稳稳地做生意赚钱过日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也并没有太多人去为难吴邪这个年轻的小老板。
只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吴邪心里,对这一切,也仅仅是义务,因为事情到这个地步,已逼得他不得不去做,不去扛。甚至有时候不得不让他收起了自己真正的面孔,而变得盛气凌人,冷酷无趣。
如果可以,真的希望像以前一样,什么也不用管,睁着眼睛,到处抓人就问为什么?为什么?怎么办?怎么办?
反正,总会有人保护自己不会受到伤害。哪怕是在斗里,他也永远是中间那个。后面有胖子护着,而走在前面自然就是……
他娘的真是见鬼!怎么思绪又游移到其他地方去了,今天是怎么了?无端端地像个娘们般伤感个没完了。
吴邪暗骂一句自己,重新收敛起神色,大步走到二楼,推开门,习惯性地来到了红木书桌前。
书桌一片凌乱,和自己家里的那个也差不多,全部都堆满了昨天来不及清理的入货单,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应付查审的账目,以及一些五颜六色的广告宣传单。
他随手拿起这些纸,有用的都理好夹成一堆,没用的就在手心搓一个圆,准确地扔进垃圾桶里。不一会儿就扔满了小半桶,书桌才终于露出了一点点本来面目。
突然,他停了一下,因为突然发现,在左上角的纸堆里,露出一封信笺的一角,薄薄的,不像是塞了广告纸。他拿起一看,原来是封挂号信,上面写着三叔的地址,而落款,却只写着北京两个字。
他小心地拆开了信,抽出里面的纸,竟然是一封薄薄的红色的请柬。
当时,吴邪第一个反应就是,小花要和秀秀结婚了?
因为北京也就这几个朋友,胖子现在在巴乃,就只剩解家和霍家。不过大家都这么熟,真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就好了,还巴巴地发一封请柬来,这未免太奇怪了,也不像小花的作风。
他一边想一边打开请柬,却看到上面只潦草的竖写的几行字:致吴三省:
闲暇光阴易过,已不觉二十载,鬓布华发,身蒙尘土。唯愈念旧友,辗转乞盼一叙。
底下没有署名,只是用标准的宋体印刷体写着:时间:2010年4月12日,地点:北京国际饭店十八楼a厅吴邪看了,心中哑然失笑,想这所谓的老朋友真的是三叔的朋友吗?要是三叔看到这文绉绉的话,不直接扔到抽水马桶里骂娘才怪呢!
笑完以后,既而就是疑惑,将这请柬及信封再仔细地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到发信或邀请人的姓名。而上面那行半文半白的字体,除了仿宋印着的时间日期以外,却明显是学柳体的。虽然写得极为潦草,但字迹刚劲有力,潇洒自信,倒让他这算半个行家的人,也看得很是佩服。看来这个人,也应该是老一辈了,至少不会比三叔年轻。
老九门的人死得死,散得散,也所剩无几了,他基本都知道,也猜不出三叔到底还有哪些道上的朋友,会有如此有文化的。
难不成?……
他突然脑中轰然一声,感到整个身子都僵了僵。
这一瞬间,吴邪想到了三叔家里地下室的“隐形人”,自从五年前地下室被一把火烧了以后,“隐形人”也仅仅留下一封信,便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样。
按先前的推测,这人可能是解连环或者三叔,但是无论是谁,也不可能“二十年不见”?虽然当年的事情的确是相差了很多年,可三叔和这个人应该常见面才是,毕竟从来都在一间屋子里,就算不见也不是在发电子邮件吗?怎么可以说是“愈念旧友,乞盼一叙”呢?可如果不是地下室的那个人,又会是谁呢?在整个环环相扣的事件中,也是一个知情人吗?
吴邪突然打了个寒颤,如果是知情人,那么……会不会也知道青铜门内的秘密?知道闷油瓶的过去以及……下落?
一想到这儿,他再也站不住了,马上拿出电话,就拨了小花的号码。
“小花!”电话一接通,他就劈头道,“我要马上来北京,我有件事找你商量!”
“吴邪哥哥。”电话那端却是一个清甜而妩媚的声音。
他一怔:“秀秀是你?小花在吗?让他听电话,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