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是一个有些碎嘴的人,但是因为她从小就跟着六道老爷又十分忠心,而且基本上也算是知道什么是能说的什么是不能说的,所以六道老爷还是对她非常信任的。
首领从田中的房间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怎么着,虽然说田中实际上什么都没说出口,但是也足够了。
“我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他问。
田中那个时候的脸色实在是无比的精彩,她后来问他,“纲吉怎么想到要问这件事的呢?”
为什么要问。
为什么就连这样的问题都不能问才奇怪吧?
田中是知道的,他只是确定了这样一件事。
实际上,大概除了“他”之外的人都知道吧,关于“他”的父母,关于“他”的身世,关于“他”和六道家的关系。
只是让他有些不解的是,为什么这个名为纲吉的少年未曾想到探索这一切呢?人总是会去探索自己的起源,这是身为人类的本能。
但是看田中的态度,这个与他相隔一个世界的孩子并未主动探索过,这又是为什么呢?从他直到目前的举止来看,这孩子无疑是一个重情且敏感的人,那么就很有意思了,让这个孩子问不出口的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首领大约已经有所猜测。
对于“沢田纲吉”来讲,他对于六道家的信赖感是首领不具备的——首领对“六道”这个姓已经形成了自然而然的想要探询了解。但于这个孩子来讲,父母已然逝去,将他抚养长大、让他同样的进学校学习的是六道家,比起父母,他能够感受到的信赖都来自于六道家。
所以他不会详加探寻,更何况,他还喜欢上了六道家的独子——六道骸。
懦弱、没有主见、什么都听六道骸的——这是六道家期望并且已经做到的事情。
并且还带来了意外之喜,沢田纲吉喜欢上了六道骸。
他们能够得到的保障也就更多了。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一个没有主见的孩子,如果到时候有人找过来,更是完全可以直接在他背后指使支配着,只要六道骸能够显出半分温情,那孩子就会感动。
但六道家绝对想不到,即使被养成了那样的性格,但“沢田纲吉”仍然是沢田家的孩子,继承了沢田家康的血脉。
他们的目地注定达不到。
更何况这个为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祖宗还把他从另外的世界带了过来,以他最需要的彭格列指环为交换,让那个孩子褪去稚气。
赌一把那个孩子所拥有的血脉!
为了一己之私暗杀了沢田家光,导致沢田奈奈早产血崩离世,妄图以血脉打蛇七寸的六道家,他并没有资格处置。
首领神情晦涩的握住了脖颈之处的指环,还是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即使不想承认,但是他现在带领的彭格列确实已经让祖先失望了。
他太过软弱,即使险之又险的使用了十年火箭炮这样的计策,也不过是赌那一半一半罢了,也是赌十年前的他仍然有着那份强烈的意愿以及白兰为了展示自己的强大不会那么快就剿灭他们。
只是赌在人性。
但不管是十年前的自己,还是这个时空中的“沢田纲吉”,即使尚且稚嫩,都比现今的自己要好出太多太多了。
这是一个多么正常的世界。
在首领生出都是世界的错的想法之前,他还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总是惹事的彭格列指环与有着各种各样神奇想法的祖宗们。
但是首领却清楚,之所以将他从那个世界拉过来,一是因为那边刚刚尘埃落定,透过彭格列指环还有漏洞可以钻;二是因为,如果任由“沢田纲吉”继续下去,那么总有一天会被六道家彻底控制,然后,将矛对准本来的“亲人”。
不成为首领没有关系,却不能因为被控制的原因成为禁脔,甚至……一路不回头的爱上将他弃之敝屣之人。
首领再次伸手握住了脖子上挂着的彭格列指环,因为无人引导,所以这个世界都没有使用它们的力量。
但这样才是正确的。
即使它们现在只是普通的信物,即使它们不再能够带来力量。
但是比起被毁灭,这样普通的就行了。
首领在和云雀对打一个小时之后再次感叹身体力量的威力,据他所猜测,这个“沢田纲吉”被扔到他那边去锻炼精神的力量了,而他则被人牵着鼻子为他锻炼ròu_tǐ的力量。
不愧是祖宗们啊……首领暗叹一声,然后微微闭上了眼睛。
这里有云雀在,所以疲惫的身体可以毫无戒备的得到充足的休息。
在风纪委员室的沙发上醒来的时候,首领发现云雀站在窗边看着楼外——这个委员室和原本并盛中不一样,处于18楼的他们连操场上的情形都看不清。
云雀的姿态永远是最好看的,大约是生于大家族的原因,所以不管何时都一丝不苟。首领稍稍将盖在身上的毛毯向上掀了起来,用藏在下面的眼睛偷偷的看着云雀。
云雀回过身看他,见他一副新嫁娘掀盖头的模样不由勾了勾嘴角。
“想好怎么做了吗?”
他走了过来,立在了首领的面前。
首领眨了眨眼睛,然后柔和的笑了起来。
“等就行了。”
云雀顿了顿,黑色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首领有些好奇的抬头看他,然后被对方的手压住了脑袋。
“诶?”
首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