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就是最为致命的毒。
千钧一发之际,第三枚飞刀从暗巷射出,白刃相撞,当事两人同时惊住。
苍星陨先一步反应过来,脚下停住,朝那条暗巷侧目过去。阿宁只当那个替自己挡掉暗器的家伙是友非敌,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直接被人从后面扣住手臂,连拉带拽地拖进巷子里。
这条巷子幽深逼仄,拐角多且乱,两人如此往里面走了十来分钟,苏逝川停下脚步松开阿宁,转身看他,继而看向他怀里的孩子:“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会用平民挡刀的人,平时隐藏得真深。”
四下俱静,只有稍显急促的喘息声,阿宁失血过多体力难免不支,这时正靠着墙壁,双手支撑着膝盖低头休息。那名被无意带过来的小男孩蜷缩在他脚边,大半张脸被头纱罩住,只留下阴影下的一双眼,满目惊惧地来来回回看面前的两个陌生男人。
“说不上吧。”阿宁撕下伪装假面随手扔在地上,然后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他眉眼间依然是那副大男孩的模样,在这条漆黑的巷子里,他那双翡翠色的眼睛仿佛灌满阳光。
“我伪装得再真也抵不过您了解我身份这点,特工嘛,只要能达到目的,只要能确保自己活到任务结束,用什么手段,用谁挡刀都不重要。”他抬头看向苏逝川,眼睛笑得弯起来,“我说的对吧,苏教?”
苏逝川静默不语,朝他伸出手,阿宁把完好的那只手递过去,两人默契交握,苏逝川把他拉起来。
阿宁喘着气说:“这里还不安全,我们先回科罗娜的酒馆。”他一愣,忽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了,您不是应该在那里见封上将么,怎么会来救我?”
“谁让你把计划透露给他的?”苏逝川声音严厉,面色却平静无澜,“情报部十年磨一剑的机密计划,你居然擅自透露给一个外人,阿宁,因此导致的后果,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阿宁霍然怔住,过了一会儿,才说:“封上将……不同意?”
“对。”苏逝川说,“他让我今晚必须跟你们回去,计划暂时搁置,怎么继续再从长计议。”
阿宁:“……”
阿宁哑然失笑:“您也别生气,封上将也是关心你嘛。”
“他关心我我知道,所以我不跟他计较,倒是你。”苏逝川缓步走到阿宁近前,伸手扣住他的下巴,轻轻抬起来。
两人身高落差,苏逝川居高临下,心平气和地注视着阿宁的眼睛。这个动作威胁意味十足,但因为对方并没有发力,所以阿宁没察觉出什么异样,再加上苏逝川作为上司在某些方面会带着习惯性的强势,阿宁习以为常,也是见怪不怪了。
“现在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去见那只半鲛?这可不是我的命令,阿宁,除了我,你还听了谁的吩咐,所以才擅自导演了今晚这么一出戏的?”
闻言,阿宁脸上的笑意有那么一瞬的凝固,片刻过后又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却收敛了戏谑,变得认真起来。
“我不说您应该也猜到了。”
“西塞。”苏逝川说得轻描淡写,静了几秒又问,“他交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阿宁一脸无可奈何:“这真不能说。”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苏逝川笑了笑,“时隔已久,大局已定,西塞是肯定不会让你来拉拢‘无名者’那个组织的成员的,所以你的目标是西法,我说的对么?”
面前的男人与以往无异,永远是那种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又运筹帷幄的从容态度,从他嘴里听见任何内容阿宁都不会觉得惊讶,但这一刻,他总觉得苏逝川从人到话都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就连……就连那双威胁在他咽喉的手都跟着扼紧了不少。
阿宁忽然感到呼吸困难,下意识想要挣开。察觉到这种意图,苏逝川骤然扣紧五指,径直将人按进墙壁。
掐在喉间的手仿佛铁钳,阿宁眼底充血,脸色涨红,张着嘴有进气没出气,喉咙里的毛细血管被大力勒爆,每吞咽一口都是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苏……苏教?!”
苏逝川冷冷注视着他的眼睛,五指持续施力,勒得关节失血泛白,一字一顿道:“他要做掉西法,你执行命令这本来无可厚非。但是你就没想过,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动作,自己需不需要付出些代价?”
阿宁眸底缓缓溢出惊色,似是难以置信地回视对方:“你……什么意思?西法早就……呃……早就叛了!陛下也是清理门户,不让他玷、玷污……帝国特兰泽皇室的声誉,难道……不应该?!”
“这你要我怎么评价?”苏逝川不答反问,“如果非要说的话,”他哂笑,“在我心里,西塞才是需要被清理的那个。”
阿宁大惊。
“你不是在意乌鸦的面具下会是谁的脸么?”
边说,苏逝川边起手挡在面前,紧接着虚虚一抓,像是凭空取下了张肉眼不可见的面具。而随着他这个动作完成,阿宁蓦地睁大眼睛,他再也摆不出任何掩盖情绪的伪装,整个人彻底怔住了。
“我来见你了,”苏逝川意味深长地扬起嘴角,俯身在他耳侧,充满遗憾地说,“其实你还不错,只可惜我们选择拥护的王不同,我原本可以留下你,但是你断了自己的活路。”
话闭,他重新站直身子,淡淡命令道:“出来吧。”
话音没落,巷子深处脚步声响起,苏逝川贴心地扭过手腕,好让阿宁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