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紧皱的褚楚正搜肠刮肚地回忆以前看过的那些鬼故事,人就是这么一回事,要的时候偏偏记不起,不要的时候却死命缠着,他脑袋已经空空了,再下去,第一个被罚的人铁定是他。
对面的李毅律则显得气定神闲,对于这个游戏,这个自认为胆量十足的瘦高汉子从一开始就显得跃跃欲试,其他人只是单调地讲,他却尤爱配上夸张的表情,时不时又加些感叹词,一惊一乍地吓死人。
不过到了现在,估计连他自己心里也开始有点发毛了,只是平铺直叙,到了最后,他甚至激动得有点失态,那陡然胀大的双眼像极了翻白的鱼眼,配上那张稍嫌磕碜的脸,显得有点狰狞。
李毅律顿了一下,吸了口气平复下来,道:“我讲完了,下一个。”
“那女孩叫什么?”曹景行突然开口,语气闲淡,看上去像不经意问的。
李毅律抬了抬那两片肿胀的眼皮,看了他一眼,答:“清荷,李清荷。”
是的,这个游戏里每个人都有提问的机会,叙述者必须回答,但是是真是假自己衡量。
“该到你了。”李毅律压着声音,对曹景行说道。
齐峥看着他们隐隐的针锋相对,眉头不自觉地微皱,直觉有哪里不一样。
曹景行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原本低沉有磁性的声线在这种情况下显得十分阴森,庆幸的是他讲的故事从来简短,几近应付,“有个男的,被绑匪劫道杀死了,有个男孩无意中围观到全程,吓得丢了一魄,怨念颇深不愿离世的男人趁机占了那个男孩的躯体。然而男孩的奶奶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人,用了手段,将男鬼的魂魄驱走,老人却因此离世,但是男孩的命运终究改道了。我的故事讲完。”
“男孩叫什么名?”烟瘾极大的陶卿阳此时手里仍夹着根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曹景行。
曹景行看着蜡烛,思考了一会儿后,答道:“筝。”
曹景行吐出这个名字时语气极为珍重,仿佛荡入水中的石块,惊起阵阵波澜,连烛光都忍不住一抖,一股别样的情绪发酵在其中。
褚楚怪叫一声,“啊,和齐峥同名。”
齐峥别扭不已,忍不住朝褚楚投去警告的一眼。
曹景行坐在齐峥身侧,转过头,刚好一半注视着齐峥的侧脸,一半看着褚楚解释:“是古筝的筝。”
齐峥弹了弹衣服,没放心上,问道:“下一个到谁了?”
“呃,”褚楚顿时语塞,耷眉丧眼的他憋得满脸通红,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想不出了,自甘受罚。”
李毅律颇有些幸灾乐祸,洋洋得意地举起腕上的手表,道:“十分钟,我帮你倒数。”
陶卿阳瞟了他一眼,说:“就到隔壁屋吧,李毅律你把手电筒开一下。”
骑虎难下,褚楚只好故作镇定地伸手去拿中间的大红蜡烛,此时,赤红的蜡烛已经烧了一半,淌淌而下的蜡泪沾满了蜡身,冶艳而火热。
就在褚楚手刚触到蜡烛的那刻,烧得正旺的火苗忽的一下,灭了,房间内顿时一片黑暗。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几人吓了一跳,铺天盖地的黑暗中,齐峥听到陶卿阳镇定地问道:“谁刚拿着手电筒?”
没人回应,焦急的褚楚叫道:“李毅律快开手电筒。”
齐峥坐在原位,隐约记得褚楚也有拿手电筒,便冲着他唤道:“褚楚你也有手电筒,快打开。”
然而,这下子却彻底无人吭声了。
整个画面都像被瞬间切开了一样,周围静得跟坟墓一样,疑惑的齐峥试探性地叫了几声,“褚楚?倾阳?曹景行?李毅律?”
没有一丝回应,如若不是太突然,齐峥简直要怀疑是自己失去了视觉和听觉。今晚恰好是月光最丰盈的一夜,这么大的窗口,哪怕没有蜡烛,也不该一丝月光都渗透不进来。
疑惑中,齐峥果断地抓出裤兜里的诺基亚,手机屏幕散发出的蓝色光艰难地照着方圆一米的物体,稍显凌乱的旧报纸仍围着一个圆圈,中间站立着一只骤然熄灭的红蜡烛,蜡泪仍未凝固,散发着一点细微的光芒。
同样的物品,截然不同的环境。
齐峥举起手机,就着这点微弱的光,认真地察看着这间不大的房子,空洞的窗户仍静悄悄地敞着,屋外的月色宁静,却因为房子恰好背光,窗口笼罩在一片阴影当中。
不适感从李毅律讲故事时就开始出现了,陶卿阳那家伙找的地方果然非比寻常,但齐峥不敢想象有什么力量能让褚楚几个人全都消失。
他看着手机,想打电话给褚楚,又猛然停住了。
异形空间里,最忌讳的就是通讯工具,灵力与这些看不到的电磁波性质相近,常常会出现轨道乱撞的情况,如果在这样一个布满灵力的空间里打手机,恐怕无法保证接到的会是什么东西。
是走还是留,齐峥面临了一个选择。
然而他眼前却不禁浮起褚楚那冒冒失失的样子,那些家伙吹牛的时候挺厉害,遇到这种事估计裤裆都吓湿了,好歹他齐峥一米八的大个,阳气这么足,就算不小心碰到……
算了,不想了,齐峥朝门口走去,心里只能期盼自己运气好点,说不定能碰上其他人。
第10章 第 10 章
在快到门口的时候,旁边另外一间屋子突然传来轻微的声响,像东西掉落在地板上。
齐峥停住身子,试图用手机照出房里的情况,他大声地朝里边问道:“谁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