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眼泪直流,恨声道:“我瞎了才会看你。”
陆虎笑回:“你不就是瞎了眼嘛。当时我强迫你,你应该把我也戳瞎了才对。”
霍玉抬起头,满含泪水地看着他,怆声道:“你哪里强迫得了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陆虎傻在那里,突然伏地大哭,哭得抓心掏肺,闻者落泪。
霍玉凄笑一声:“一道死就一道死吧,死了做一对野鸳鸯,没有世间这么多破事,不正是件好事,你哭什么,你这傻子。”
陆虎边哭边喊:“我害了你!我害了你!”
霍玉挨在他身侧轻声道:“和你在一起,我才知道,什么叫快活。便是死了,我也甘愿。”
什长本想说什么,被都统一个厉眼震住了喏喏不敢吭声。沈二安心中发酸,看向都统。都统略有深意道:“沈伍长可以将此事禀报将军,陈情是非。”
沈二安心下黯然:“实不相瞒,我昨日已禀过将军。可惜将军今日不在营中,求都统宽限一日,我再去求见将军。”
都统为难地沉吟半刻:“如此,我再等一个时辰。”
沈二安心中焦急,但看都统一脸为难也不敢再说,于是得了韩白令急匆匆再去找卓路。他急得满头大汗,奈何军营之大,他竟然就一直没有找到。眼见着一个时辰马上就到,沈二安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往校场跑。校场里一片肃静,霍玉和陆虎两人默默挨着也不说话,静静赴死的样子。
沈二安一脸镇静走上台前半跪道:“属下已将此事回禀将军,将军下令此二人存有私情违反军纪,责令各捆打四十军棍。”
都统探究地凝视沈二安,缓缓道:“如此,谨将军令。”
什长在旁边冷不住叫唤:“沈二安,你说将军令,可有手谕?”
沈二安冷笑:“我难道还敢在军中信口雌黄假传军令吗?”说话时,他背上一身冷汗。
霍玉和陆虎不可思议欣喜若狂地看着彼此。沈二安一时情急,骑虎难下,只想着拖着一时是一时,却也不敢想自己此言一出后后果如何,年轻少年一时血气上涌,或许冷静下来他也不敢,如今却是咬牙坚持着。
都统令众人肃静,吩咐士兵将霍玉和陆虎拖了下去棍打。这时,校场响起哒哒的马蹄声,有人喊了声:“将军。”沈二安浑微一僵,紧抿着嘴,倔强地看着将军骑着黑马,慢慢踱了进来。
卓路冷冷扫了眼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沈二安身上。沈二安生生地顶着这灼人的目光,背后不停冷汗冒出。假传军令者斩,是军中第二条军令。他觉得自己喉咙发紧呼吸困难,但他硬生生让自己背挺直,仰视着马上的将军。
卓路嗤笑一声,将目光移开,冷声道:“都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练兵。”说完,也不看众人,一拉马缰快速地穿过校场。
沈二安傻愣愣地半跪在校场,望着卓路扬长而去的方向,好半天才整个人松了下来,眼睛亮得出奇。
沈二安和都统告了个假,直往将军大营,将军正在营中议事,沈二安在帐外等了许久。直至午时,帐中诸将鱼贯走出。沈二安思量着里面没有他人,便央门口守卫传达求见。门口守卫进去一会出来,奇怪地看了沈二安一眼,然后叫来两个士兵,指着沈二安道:“将军吩咐,将此人拖出去重棍一百,不得含糊。”
沈二安听完,在帐外朝里一跪,面不改色朗声道:“二安谢将军罚。”便痛痛快快去领了这一百军棍。这一百军棍打得毫不含糊,皮开肉绽,沈二安足足十日下不了榻。其中宇文朔来看过他一次,看他这一身伤气得吹鼻子瞪眼,他料想沈二安的个性干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最多言语触怒了卓路,最后叹口气:“这小子随便打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然后叮嘱沈二安自个好好养伤,摇摇头走了。
陆虎不知沈二安为何受此重罚,但总觉得和自己脱不了干系,他和霍玉两个人跪在沈二安铺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从此对沈二安忠心耿耿。霍玉解了军籍回了家乡,陆虎依然留在军中,他扬言一定要干出一番事业,然后风风光光地回家乡找霍玉,霍玉走之前怀抱着他:“只要你不死,我都等你。”
床上养伤这几日沈二安倒是难提静下心来,将宇文朔给的几本书好好从头到尾琢磨了几遍,觉得果真是学海无涯博大精深,将一些原来想不明白的倒是深刻地理会一二。待能够下床,便立刻马不停蹄地恢复练习。待身体基本大好后,他找了一日中午,向什长李世请教功夫。李世自沈二安赢了陆虎的一,对他有些忌惮,本不想应战,奈何陆虎在旁边大声奚落,搞得李世下不了台,一怒之下觉得沈二安这小子也不是自己对手,两个人就比上了。不想沈二安这小子固然养伤数日,功夫一点也没落下,日益精进,很轻松赢了李世。李世恼羞成怒,转身就走,心里想着怎么整治沈二安,却听陆虎问:“伍长,你今日为何想着挑战李世这厮?”沈二安回:“将军当日曾说,我赢了什长,便让我当什长。”李世气得差点摔了个跟斗。
沈二安蹬蹬又跑到将军帐外求见将军,守卫连进去禀告都省了,冷冷回他:“将军说了,闲杂人等不必禀报,一律不见。”沈二安无奈垂头丧气回来,第二日,都统韩白倒是在校场上当众把沈二安升了什长。
日子这样过了一月有余,一日军中训练完毕,沈二安去宇文朔帐中,他日日去找宇文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