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甸子你去瞅瞅,都不如咱家小青能干,暖房整好了你寻思寻思啥时点上火去去潮气。”
“哎哟哟,不行了,”陈爸抱着枕头滚了个圈:“这脑袋转着弯的疼呀。”
陈妈懒得和他念叼,家里条件不好时这老爷们还真有干劲,房盖了有存款了人倒是懒了,陈青跑回家先往他妈扒苞米的盆里瞄了一眼,跑到外屋地自个盛了碗凉米饭,端出酱碗扒根大葱就这伙食,人家也能对付一碗,从小到大都是捡剩的陈青,这几年也没少扒拉,家里两个哥哥得的奖励都到他手了,陈威、熏子穿小的衣服人家也不嫌弃,洗洗一水的新半大小子穿的倍精神,一直家里的关注都给了陈威,对小儿子关心少了很多,小家伙不争不抢就认准了他哥养着他,他得多干给他哥攒家底,大冬天的猪粪都冻成冰,他就用铁串子(成人手腕粗,长度两米左右,一头是尖的)串,给陈妈心疼的拍了陈爸好几个巴掌,她宁愿花点儿请几个人也不舍得让自家儿子受这个累,陈妈说:“去帮你哥看店去吧,别在村里瞎跑。”
“我哥好让他给我整好吃改馋去。”外套往膀子上一搭,还不忘提醒:“等我爸醒了去看看草甸的鸭子能出栏了。”
熏子拉着陈威对考题,增志愿时他的轻松语气熏子总觉得不对头,题对的挺顺利熏子总算放心了,在那紧张的时刻还能清楚记得题的类型,显然脑子够清楚,陈威是很清醒,甚至没一点儿压力自觉发挥了最高水平,只要熏子上去了,他是进是退无所谓。
陈老二用手量了下两人的个头,这不服老都不行了,这些小的就是有利证明,一左一右勾着两人的肩膀问:“二叔不像你爸经不住事,你们老实地提个醒考得咋样?”
“我觉得是没啥问题。”熏子说完望了望陈威。
“我也觉得考的挺好,就是不敢给我爸露话,怕砸了他又上火。”
“好小子,有这话就成了,二叔给你们烤串去。”
陈爸真上火呀,坐在自家地的地垄沟一坐坐一天,陈妈到晌午给送饭也跟着愁,几个孩子成绩好他们到忘了当初没报中专这茬,现在又寻思起来倒是不怪被孩子忽悠了,就觉得当大的把小的坑了,中专读个三四年毕业了就能拎着包上班挣钱了,自家的省了一两年学费毕业没着落了,张老爷子面上不露,心里也闷的慌,熏子爸坟头都去了好几趟,球子爸看得开,把两家大人扯到该里,店里人多指望几个孩子能忙过来吗?两爷们只得调整面部表情,笑脸迎人的出现众人面前,面对客人的询问,陈爸脸都笑僵了:“俺们这些农家人哪能教育好孩子,能不能考上就看他们命了。”背地里苦着脸就差和张老爷子抱头痛哭了。
这天陈爸照样无精打采的在店瞎忙乎,忽然一群人拿着照相机涌了进来,陈爸不知何事,老张爷子奔下楼,这阵杖还第一次看,这时一个女的说道:“我们是省里来的记者,教育体系渐渐完善,在这个基础上您家就出了二个名牌大学生,其中张熏同学更是全省高考状元,您是他父亲吧,请您谈一下作为父亲此时此刻的感想和教子方法。”陈爸和张老爷子都糊涂了,孩子考上了?真的吗?咋都不知道呢?
另一头锣鼓声敲的震天响,从县里一直敲到青山村,村里人不明所以这还不到扭秧歌的时候吧,到了村大队举横符的小伙子问:“请问张熏和陈威家在哪里呢,他们被名校录取了,我们来给报个喜,县领导都来了呢。”
大队人员忙把人带到两家还扑了个空,院门都紧锁着,大栓家离得近听到音赶忙往该里(县城)跑,到了店就见两爷们被围着愣神,也不管会不会拢民亮开大嗓门:“陈哥你还忙啥呀,快点叫上张叔回村,威子和熏子考上名牌了,人家敲鼓敲到家门口了。”
张老爷子步履蹒跚的走上前确认:“我家熏子考……考上了?”
“考上了都考上了,赶紧回村吧,人家要见家长呢。”
张老太太被震的回不了神,陈妈捂着嘴泪不停的往下掉,“唉,唉,”陈爸扶着老爷子:“老二你看着点,快点到外头把小威和熏子找回来咱都回都回。”几人不只脑子迷糊,腿都直打飘,没走到门口又回头打声招呼:“那个同志呀俺们都是大老粗,不太会说话那啥你们先忙哈。”还行没忘还有记者在,陈爸坐在马车上直敲自个脑袋,拧了一把媳妇的胳膊:“疼不,咱是不是做梦呢?咱家娃真是大学生了?”
陈妈麻了也不知道疼不疼,只知道瞅着地上愣神,都帮着发了一圈几人才到村,功臣回来了锣鼓声再次响了起来,记者跟在后不停的拍照,录取书接到手两家人才反过神,张老爷子搂着老伴蹲在一旁叫着儿子名开哭,陈爸拍着儿子的肩膀,含泪的直竖大拇指,大队书记上前给人介绍:“这是俺村的陈老大,你们不知道呀这娃都是他家养出来的,不容易不容易呀。”
县里领导激动的上前握住陈爸的手直摇晃:“你家可是大功臣呀,省里只有八个名牌大学名额,青山村就占了两个,学费免,还有国家补贴,省市县还给助学金呢,咱们县都借你们村、你们家的光了。”
陈爸高兴的不行了,左耳听右耳冒拿着录取通知书冲出人群,找到自家爹娘激动地说不出一句话甩了半天的通知书,等两老人明白后又跑到李姥爷家,挺大的老爷们蹲在地上哭嚎了好一会儿。
过后几天两家不得